风雨人生 番外01 黑择明[丁箭田蕊特辑](3)

丁箭看着田蕊，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大家都还在六组的那些年，老郑端着茶水布置工作，季洁和杨震风风火火，偶尔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常宝乐上蹿下跳，到处念叨自己最新的英勇事迹。
显然田蕊从丁箭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些，渐渐漏出笑颜，但这笑维持的时间很短，她的右手突然开始抖，呼吸肉眼可见地急促起来，田蕊用左手压住右手，尽力维持正常状态。
丁箭慌得不行，忙问她怎么了，田蕊摇摇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倒出一个白色药片，用力咽了下去。
接下来田蕊不再说话，抚平了翻起来的袖口，说自己没事，让丁箭回去。
丁箭自然不依，拉着田蕊的手腕问那些伤疤，田蕊想搪塞过去，说是不小心摔的，任谁都不信。但丁箭知道她的脾气，暂时放弃了追问。
【叁】
第三次看到田蕊，是在自己家楼下，丁箭下班到家，看见田蕊就在门口蹲着，双手抱住膝盖，抬起头的时候黑眼圈重得快掉到脚面儿上。
丁箭突然想起那些伤痕，不由分说地拉着田蕊进屋。
“你怎么了？”丁箭倒了杯水放在田蕊面前。

“我梦见815了。”田蕊声音很小，小到每个字像是蒙着薄纱。
丁箭很想告诉田蕊这一切都过去了，但他不能这么说，因为他心里清楚，815大案是老六组每个人心里的刺，大家都因此失去很多，而田蕊，在亲眼目睹了常宝乐重伤不到半年后，又看到了看着他牺牲的全过程。
回想三年前，当田蕊传来常宝乐擅自行动的消息时，丁箭还盘算着收队之后一定要收拾这小子，没想到几分钟后。就听见田蕊大喊一声“宝乐小心！”，继而就是一段枪声。
等众人找到他们的时候，田蕊因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常宝乐已经确认死亡。
“田蕊”丁箭缓缓叫着田蕊的名字，在多数时候，丁箭会看到田蕊脆弱的一面，但每一次，毫不意外的。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这次也一样: “很多事，不全是你的责任，你不能一直把自己当成罪人。”
田蕊勉强笑了一下:“有时候，我觉得，活着就是我的错。”
丁箭跟着田蕊的目光看过去，定格在手里的水果刀上，不止怎么地，丁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那我陪你一起死。”
鲜血突然涌出的那一刻，田蕊失声尖叫，一只手紧紧捂住丁箭的手腕，另一只手慌乱地翻着自己的手机，可他的手根本抖得不听使唤。丁箭放下手里那把水果刀，在衣襟上蹭掉手上的血迹，轻轻擦掉田蕊的眼泪:“傻子，我剌的时候留着一手，死不了，我可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