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科】<国乒民国向>金陵风流梦（六）(4)

他如霹雳乍起般地吼道：“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官员们吓得哆哆嗦嗦，鸦雀无声。女人们也识趣地站成一排，规规矩矩地把双手放在身前，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敌军的主力部队马上就要飞到南京城上空，”他极度烦躁地眯起眼睛，“不想死在我手里的话就迅速回去。”
几乎是一瞬间的工夫，大大小小的官员迅速离开了花楼，他们几乎可以用连滚带爬来形容，一到战争关头，跑的比谁都快。
马龙处变不惊地缓缓起身，向张继科作揖行礼：“继科，今日不便，改日我亲自登门拜访。”张继科脸上僵硬的神色终于有了缓和，愁容未却地点点头。马龙迅疾带着自己的太太离开了这里。
只剩许昕还待在这里。许昕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他一脸严肃地问张继科：“日本人这么快就到了？”张继科斜睨了他一眼，嘲讽地笑着说：“我看你是来这花楼太勤了，脑子不清醒。不然也不会在今天晚上到这个地方来。”许昕撇着嘴，非常不服地说：“就算是，那也是你起的带头作用不好。”
张继科没理会他的顶撞，重新戴上黑色皮质手套，不耐地把他向门外推去。
他走时，带着犹豫似的回头看了一眼，那眼神深邃得看不见来处，更看不到归途，吞没了我此消彼长的恐惧。
他还是向我走了过来，将手里一个被他攥得温热的牌子递给我。

“这是张家的令牌，你挂在身上，可在战乱中保得平安。”
他说这话时，眼里闪烁着担忧和不舍。
片刻后，他突然笑了出来，紧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他丹唇翕张，我恍惚间看着他的口型，似是“别怕”二字。
轻若无物，重如泰山。
我仔仔细细地把令牌系在腰际。
郎君，我等你回来。
硝烟带走了金陵城的平和，肃杀和死寂取而代之，将这里素来的雅韵悉数抹去。
倭寇嚣张的铁蹄几乎要踏碎金陵城的土地，我心碎地目睹着这残忍的一切，可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闯进花楼，用暴力的手段将女人们拖拽出去。
眉烟出楼出的早，是她的福分呵。
胭翎似乎也早听见了消息，提前逃掉了。
然而，其他的姐妹却如同待宰的羔羊般，无能为力地含泪挂上笑容。
我知道她们的眼神变了——往昔只是奉陪着国人，顶多算是麻木；此时面前却是毁了金陵城的仇敌，她们的眼里燃起了仇恨与不甘。
我的手腕被翻译官狠狠地拉过去，带的我整个身子也踉跄着上前。
那个丑恶的日本人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就见那翻译官满意地回头看我，虚伪地说着：“太君夸你长得明艳，就回去服侍吧。”我眼前一黑，被这句话恶心得不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