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将归去之处：两处遥远世界的中秋小故事(5)

年轻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本想说几句好话挽回话锋，可又自知这尴尬的气氛已经不容回转；与其说是自己对话的失误，不如说一心就是想要谈论这些才提起往事。想到这里，年轻人放下了脸上的微笑，站起来慢慢向木栏走去。木栏边缘往外几丈，望楼中的灯光就鞭长莫及，取而代之抓住视线的是远方赤备军洒下的狼烟和战火。
“一心大人不害怕？”
“我们都学会了不害怕。这座城当初立于战火，如今毁于战火也是宿命。”一心把手中的酒杯斟满。
“我并不信宿命。”年轻人转过身看着一心。
苇名一心也把视线从远方转到年轻人身上，无言之后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我是被软禁之人，若我信宿命，如今也不会和您在这里看狼烟了；若非因为您，我也没机会在这里看狼烟了。我身上的龙胤之血人人都想得到，如今我就在您这里，苇名正兵败，您却还让永真小姐来支持我做断绝不死之事。您也并不信宿命，您只信自己。”

一心再一次饮尽杯中酒，不知是因为醉意上浮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的双颊微微泛红。年轻人心里很清楚，不久之后若赤备入城，眼前的这位老人一定还是会亲自拔刀上前对敌。苇名一心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你也早早做好打算，到时候不管是外面的老鼠，或是我那孙子，都会想把你弄到手。”
说罢，苇名一心的余光往楼梯口移去，年轻人知道有人来了。
不久，永真从门后出现，手上拿着那把她不常用的短刀：“刚刚有赤备的密探进来了，已经解决了。”她向两人微微鞠躬，缓缓走到苇名一心的身边跪坐下来，帮他斟满酒杯。
“今天你不劝我少喝酒了？”
“今天是例外。”永真笑着回答道。
年轻人回头看向夜空中的一轮满月，不禁好奇此时此刻狼正在哪里，做些什么？
仙峰寺的夜很静。
幻廊里依旧是初秋，木制廊桥上无人清扫的落叶比平日多了许多。虽然夜凉无风，但时不时仍有枝丫上的红叶不堪时节的重负翩翩飘落到地上，从而惊起一旁精灵般的变若灵把玩一番。变若御子穿着比平日更华丽的和服跪坐在正中，抬头仰望着皎洁如玉的圆月。一旁，小太郎正和三五个看不见的变若灵转圈玩耍着。这是幻廊一如往常的样子，但又不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