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教老师(2)

“对不住啊！老师，我们已经很努力收拾了。您要是有什么缺的，告诉我们就行了，大家伙想办法给您弄！”村长说得很认真，这让他脸更红了。
“好了，我们先去......去学生家吧。”这样也方便他认识学生。
“好！好！”村长立刻引路，“那我们先去最近的何大壮家，他家是我们村最干净的。”
“行。”
一入门，他便疑惑了，这就是最干净的家吗？连他的宿舍都比不上，空气中到处都是灰尘。
还是说，乡亲们把最好的全给他了？
何大壮是个留守儿童，家里就他和爷爷奶奶，爸妈全在外地干活，几年都没回来了。老爷子身上也开始犯些毛病，但这里哪有医院瞧呢？医药费也付不起啊！
之后的几家全是类似的情况，留守儿童偏多。有父母的，基本都是有一方意外残疾失去劳动能力了。
但家访令他最忘不了的，是那些家长们期盼的眼神，和孩子在他们背后看向他的求知的目光。
不能走，绝对不能走了！
手机铃却在这时候响了。是他的父亲。
“喂，儿子，工作找的怎么样了？”
“我前几天不是向市一中交简历了吗？在等结果呢。”他搪塞过去，不敢告诉父亲真相。

“哦，哦。那你加油啊！我和你妈等你的好消息！”
“诶，嗯，好，挂了，爸。”
他呼出一口气，至少现在是瞒住了，但他知道，爸妈早晚会发现的，算了，反正在这个偏僻地方，他们又怎么管得了他呢？
那么就迎接新的生活吧。
学生的年纪参差不齐，但他们的知识水平却差不多，都是字都不认识几个。但态度很好，每次他在讲台上讲课，从来没有人开过小差，所有人都在认真听讲，虽然可能也听不懂......
他钻研教材，用尽了自己带来的笔记本；他向村民们请教当地方言，便于孩子们听得懂；他隔三岔五就往学生家里跑，家长总想给他塞两个鸡蛋、一根玉米，他始终拒绝。
他向村民们学手艺，用竹条编出一些小玩意儿，自己想到用处的就用，想不到的，送给表现最好的学生。
他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他又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他不敢开口，父亲那边也没有声音。
听到对面一口长长的叹气，父亲终于开口了：“我已经到你学校打听过了。”
在他预料之中了。
“我现在说什么也没什么用了。你已经签了一年，那就把这一年熬过去吧，然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