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渡魂(5)

“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虽然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你讲。”
“如果这个孩子可以活，你希望它是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她迟疑了一下，又改口道，“男孩好！男娃好啊，这样他们就不会笑我了，孩子将来去当个兵，或者继承他爸的木匠房，这样就好……”
“我就知道。但是你也不用多想了，他活不下来的，绝对。”
“所以我才来找你……找您啊，有什么办法让这孩子活吗？”
“有的。不过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一家城里的医疗所，让他们做一个手术，但是那应该会花费不少。而且手术也仅仅意味着他能活，而非像个正常人一样。我们血术士遵循的是生死循环之道，送生迎死，我所能做的，只有让他重回循环之道，并告诉你一些调养身体的方法，让你的下一胎不会出现严重的畸形。”

“没用的……孩子他爸说，如果这个孩子也活不成，我就不用回来了，回了娘家，也没人会要我这生了三个死胎，受血神诅咒的女人。”
“血神是不会诅咒任何人的，她爱着每一个生命。诅咒你的是你的丈夫，你的家人，你的同乡。你并非真心想让这个生命活着，而是为了自己，反正都是为自己而活，为什么要回去呢？”
“因为……我不回去，见不到他们的话，我就……对啊，我为什么要见他们？可我又能去哪里呢？你不会也觉得我活着只会带来痛苦，不如遵照血之循环，早点死吧？”
“我不会这么说。”樊枝笑了笑，给她指了一条明路。“你还年轻，气色也好，只是因为水土不服，生不了健康的孩子吧。我猜你干什么，嫁给谁，在哪里生活也并非本愿。向我求助的是你，而不是这个生来不幸的孩子，你身上有着枷锁，看不见的枷锁，现在只需要解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