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记-2.23日梦（4）(2)

要怎么去形容自己呢，就像一只蜗居在肮脏角落的苍蝇，吐出一些口水，待面包因沾水而湿软，再咬下来，如此往复。这种时候，尊严早已经比脚印踩过的面包更低贱了罢。
阿有的身形在我面前越来越模糊，迷离之中我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向后拉拽，接着是脸被高高仰起，依稀是嘴唇轻轻传来了些许分辨不清的触感。
“唔......”我吃力想扭头，下颌却是被死死钳住。
是恩赐吗？是恩赐吧！终于有清甜的液体缓缓流进了喉咙，我甚至感觉不到自己有吞咽的动作，只是闭着眼睛感觉着水流淌过的每一寸肌理都在贪婪地掠夺。然而在水流停止的那一刻，强加在头发和脖颈的力道也蓦地消失了，我猛地朝前一栽，带动着上半身一同倾斜。
“滴答......滴答......”
也不知道是嘴边的水珠还是未愈合的又再次开裂的嘴唇又渗出来的血液了。就算是闭上的眼睛，也依然因流泪过多而干涩酸痛。
心里的一些色彩像是火苗一样渐渐的就熄灭地只剩下零星光点。接下去的几天，或是说几顿，我连眼睛都懒得睁开，就只用呼吸声和脑袋轻微的晃动去回应阿有。不知为何，虽然说他会用手捏着我的下颚来迫使我张嘴，但喂食时却是温柔至极的，不知道是粥还是别的什么缓缓顺着食道进入胃里，微热也一点一点的输送给了冰凉的四肢。

“是不是一直装死，他就可以一直这么温柔呢？”
心中像是开出了一朵畸形的花，还没等结果，却不知道被谁擅自拔除丢在了一边。
“他从来都觉得，一切与他无关吧。”
阿有漠然把石子丢下14层楼的时候、阿有用可怜我的眼神凝望我的时候、阿有嘲笑我把OSS看作学校的时候......这么多记忆碎片，却拼凑不出他的全貌来。阿有到底是谁？那OSS和他，又到底有什么关系？
“喂，醒醒。”突然地感觉有人晃动着我的肩膀，紧接着，又听到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说，“住在这个房子的，不会不是人吧？”
“喊你带回去就带回去，那么多废话干嘛？”
不远处的听起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声，音色稍有些尖锐。我本能的继续装作昏迷，任凭声音更低沉些的那位把我双手双脚的束缚解开，然后眯着眼睛，找准他扭身和“尖锐”讲话的时候，猛地跑向椅背的方向。
在我装死不理会阿有的这几天里，我一直在悄悄辨认他开门的声音，每次都是脚步声在身后由远至近，没有拐弯，没有停顿。如果我没听错，身后应该是门，而门外会是一个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