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医 五幕上 章叁(2)

“绝不允许的，是动摇你地位的事情吧。”司马天枢咬着牙，恶狠狠地说。
诸葛轻叹了一口气。“唉，你每次都不懂接话茬，让我很为难啊……”
司马天枢不再回话。稍微听闻到两人谈话的宇文仲炎，也逐渐沉默，收敛了抗议的声音。他明白，现在对司马家族的处罚有充足的理由；他没有必要，也没有余力去帮助司马家族——和诸葛作对，只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让自己的家族跟着遭殃。也许司马家族失去地位后宇文家族也不会好过……但只要安分一点，不像司马那样做出格的事，就不会有麻烦。
“所以，司马……现在，你的罪行，只有证据不足的谋反。”诸葛扭过头，睥睨着，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在行刑结束前，我——不，抱歉……欧阳大人都没有足够的理由处罚你。”
“不要说得你好像有多慈悲……真是善解人意啊，我都快感动哭了——你是想听到这样的回答吗？”司马天枢冷笑道。
诸葛只是耸耸肩，不作回应。
很快，奄奄一息的墨云弈被拖上朝堂，众人都不自主地安静了下来。那就是“死亡”——任谁都看得出来，眼前的家伙已经活不久了，或许下一秒就会断气。
而欧阳在此刻宣布：虽然罪人将病逝，但为了其尊严、警示军人违纪行为的严重后果，特请和医为他治疗，务必让其昂首挺胸地走上断头台，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于懊悔中被处刑。根据诸葛和秦穆的说辞，罪人和秦穆同样罹患“癌”这种不治之症，和医司马天淳曾在露天野外成功治疗秦穆，突破“绝症”的枷锁，可见其医术精湛。故在此又请和医司马天淳，为罪人墨云弈再展妙手回春之技。

冠冕堂皇的说词……司马天枢一边听着一边咬了咬牙。欧阳根本没有谈及事情的结果——天淳说过，他当时治好癌全是运气原因；假如治好了墨云弈，他和司马家族将会怎样？假如没有治好……那就是擅自杀死需要被公开处刑的目标，严重违反了法条纪律，完全可以被理解为对欧阳大不敬。
不……或许无论结果如何，我们的家族，都命数已尽……
欧阳语毕后，司马天淳便被带上了朝堂。
“天淳……”
“老哥……”
兄弟俩再也无法多说一句话。
时间仿佛凝固一般，整个朝堂如死一般寂静。
须臾，司马天淳挤出了一丝笑容，有些哽咽地开口：“抱歉，老哥……事情发展成这样，都是我害的吧……”
不，这不是你的错——司马天淳咬紧牙关，硬是把话憋了回去。明明身为一个贵族当家，却连弟弟也保护不了；还沉浸在新婚中的天淳，本应过着幸福的蜜月，却被牵扯进了家族暗斗中……你为什么要道歉？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这个无能的大哥啊……
司马天枢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拼命忍住泪水。司马天淳则被带到了墨云弈跟前，侍卫把一个没有关严的盒子扔了过去，破碎而暗淡的银光闪过，金属碰撞的声音格外浑浊，手术器具劈头盖脸地落了一地，在司马天淳手上划出几条绯红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