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润《良药不苦口》全文（完）(3)

“左航！”
最后一声喊出来的时候，陈天润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声的说过话，尤其是对自己的病人。
左航像是吃硬不吃软，他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可是满手掌的纱布都被血染红了，他抬头看了眼陈天润，随后又立刻撇开眼。
他低头看着陈天润白大褂上沾染的血渍，他道：
“对不起。”
陈天润叹了口气，他松开左航道：“不用对不起，你没对不起任何人。”
“陈天润，能不能……能不能别让他见我。”
好像是从心底的悲伤聚集成的哀鸣。
是乞求，告饶，求助。
在无底深渊里向他伸处了希望生还的手，渴望陈天润拉他一把。
陈天润柔声安抚道：“好……我答应你，他不会再来了。”
他给左航换了干净的纱布，每当棉棒接触他的伤口，左航都会轻微的往后缩手，陈天润按住左航的手，说道：

“下次，别这样了，心情不好可以直接找我，别伤害自己。”
左航的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他那样清澈的眸子依旧像是一潭死水，他有气无力的哑声道：
“医生……”
“我没病。”
陈天润觉得奇怪，他放缓声音，柔声道：
“别怕，我看过你的报告了，良性的概率很大的，只要……”
左航打断他，重复道：
“医生，我应该没病吧……”
陈天润看着他，四目相对，左航眼周通红，他好像在求一个肯定，肯定他没病的肯定。
陈天润有些参不透他什么意思，可是此刻他想要安慰他，于是他柔声道：“没病，你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他违背了作为医生的职业要求，给出了他都无法保证的答案。
但那个答案依旧不是左航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