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润《良药不苦口》全文（完）(5)

左航听到这话后，他突然起身抱紧了陈天润，随即又松开，他问道：
“我离你这么近，你会觉得恶心吗？”
陈天润认真的告诉他：“不会。”
“左航，这不是病，真的不是，喜欢男性女性都很正常。”
左航低垂着头捂住脸，陈天润好像都能看到指缝间的泪顺着手背滑落。
“那为什么要电我，要折磨我，要在耳边一遍遍跟我说我有病，我不正常，我应该喜欢女的……”
“我没有心里障碍对吧……”
“我只是喜欢男性而已对吧……”
“我是不是没有罪，是不是可以告诉别人我很正常……”
陈天润的睫毛煽动，他道：“对，你很正常。”
其实左航没有失忆，他只是不想再受折磨了，上了大学后，他向父母坦白了，可是没有人尝试接受他，他们把他送进一个又一个让他恢复正常的“学校”，那里的教育手段是电击，鞭打，让人变得麻木不堪，只能承认自己错了……

他出了车祸，那是一个契机，他假装失忆了，恢复了“正常”。
可是这样的“正常”才是真正的不正常，他们把好好的一个人逼疯，却还要告诉他……
你应该感谢我们，你是正常人了。
陈天润拿掉左航捂脸的手，手上的泪还是滚烫的，好像要灼了他一般。
左航抬起头看这陈天润，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在观察陈天润有没有嫌弃他厌恶他。
没有，他从陈天润眼里只看出了包容和理解。
是温柔，无尽的温柔。
“左航，别怕。”
陈天润安抚好他，趁人睡熟了，他走出了病房，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吐出一口浊气，好像把这些年来淤积在心里的那些埋藏在平静温柔面孔下的恐惧吐了出来。
看到左航，他想起当初那个自己。
立秋之初，那年他大三，他和张极两个人背着厚厚的医学课本坐到冷饮店里，店里比平常都要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