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 Ⅳ(3)

“帮助？帮助一个孩子成为武器？帮助一个病人走上战场？”
赫默提高了音量，疼痛与愤怒交织成的火在大脑深处沸腾，随时都会爆发。
她早该想到这些，为什么塞雷娅会执着于教导伊芙利特源石技艺，为什么炎魔计划会位于莱茵生命的核心序列。种种往日被赫默忽略的异常在此结合成完整的拼图，莱茵生命早就有把伊芙利特培养为战争兵器的打算，赫默的研究才更像是附加：即便她的理论最后得不到结果，莱茵生命也能收获自己要的东西。
她想追寻照亮地狱出路的灯火，可莱茵生命却不介意用它点燃世界。而塞雷娅，她从一开始就是莱茵生命的忠犬，她表现的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的执行莱茵生命的任务。
“帮助她更好地活下去。你以为莱茵生命为什么选择我们？因为我们有可利用的价值，莱茵生命需要你的智慧和伊芙利特的天份，所以让我们成为这架巨型机器的一个零件。这是个体和大集体的交易——”
“你要说这也是公平的交易吗？”

赫默忽然平静下来，细细端详那张在此刻也没有显露波动的面容，似乎眼前的不是朝夕相处的同事，而是另一个陌生人。
她曾好奇塞雷娅永远波澜不惊的外表下会有什么细腻的心思，也为她对伊芙利特不经意间流露的柔和而动容，甚至把她当成倾诉的对象。那次失控后的夜晚，当赫默看见夜灯里守在伊芙利特床边的塞雷娅，她真的以为这位不苟言笑的安保主任会成为她的朋友——可那都是伪装。
赫默摇晃着后退，视野里塞雷娅的脸忽远忽近，蒙上一层黑色的雾。塞雷娅伸手就要扶住她，手却在半途被赫默截住。
塞雷娅能看出黎博利的医生正处于崩溃的边缘，长期超负荷的工作已经把她的身体推到了悬崖上，激动的情绪更是导火索。可现在她攥住自己的手腕支撑起身体，那细瘦的指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时间竟与塞雷娅持平。
“我亲爱的塞雷娅主任，你在这场交易里支付了什么？”赫默一字一顿地发问，如同咀嚼着钢铁：“你为莱茵生命献上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