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 Ⅳ(2)

可今天有所不同。到现在伊芙利特也没看见赫默或者塞雷娅，她只能安静地等待。
合上眼睑后的视野并非完全的黑暗，伊芙利特还能看见火光，冥冥中摇曳的火，恰如梦境里毁灭一切的元凶，就在伸手可及之处。它们发出愤怒的咆哮，驱使她去毁灭，去破坏，去把一切点燃。
那只是梦而已。
无论重复了多少次，它也只是糟糕的梦魇。哪怕梦境里万物终结于永不熄灭的火，只剩她独自走过余烬堆积而成的荒漠，睁开眼睛后一切就都会恢复正常。赫默和塞雷娅会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安慰她。伊芙利特深呼吸，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幻象和杂音全部赶出脑海。她摸进口袋里，赫默送给她的坠饰就在那里，指尖触碰到柔软的羽毛，仿佛还有其主人的温度传来。
她放松下来，然后继续等待。安静地等待赫默或者塞雷娅出现在门口，拥抱她，和她交谈，告诉她今天的任务是什么。
鉴于伊芙利特所掌握的源石技艺，她进行检测的场所是最高规格的安全实验室。复合材料的墙体足以阻拦爆炸的冲击，当然也能拦下争吵的声音。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自觉缩到控制室四角，把空间让给对峙的两人。看起来瘦瘦小小平时也不多言的黎博利医生不知为何动了真怒，气势还要压过高她一个头的塞雷娅。
“这就是你所说的新项目？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赫默没有戴眼镜，琥珀色的眼眸里蕴着锋锐的气息，一扫平日的柔和内敛。她伸手所指的东西放在送物槽，即将被机械手送进实验室内的伊芙利特手上：两组源石气体罐组成的背包，连着一支形似老式火枪的喷火枪。
“那只是件工具，帮助她更好的开发源石技艺而已。”塞雷娅维持着她一贯的无表情，坦然迎上赫默的目光：“而所有源石技艺相关的测试我拥有全权。”
“源石技艺开发只是计划的附属，我才是最高负责人。”赫默显然没有相信的意思，语气咄咄逼人：“你把军用级别的武器叫成工具？那孩子现在连脱离药物都做不到，你们却准备把她送上战场？”
“你太敏感了。凶器的本质也是工具，对她有用的工具。”塞雷娅缓缓地说：“源石技艺就是伊芙利特活下去的资本，我当然会竭尽所有手段帮助她磨练这份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