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日志】闲来踏青扬纸鸢(5)

我：“……烫。”
他脸色痛苦地直哈气，舌头都快捋不直了：“也不带这么打击报复的吧？”
“下次记得把话听完。”我叹了口气，“烫得严重吗，回去给你找点药。”
闷油瓶也皱眉走过来，看向胖子的眼神透着些担心。
没承想胖子下一秒眉开眼笑地举着保温杯，当面又灌了一大口：“唬你呢天真，这水早被放这晾温了，刚刚好。”
闷油瓶顿住脚步，我对胖子假笑了一下。
“等着啊，回去给你个惊喜，比如小一半夜扑腾飞你床上之类的。”
“别别别，我错了，那祖宗还是好好睡鸡窝吧。”
风筝已经飞得很高了，仰望过去几乎与高处云雾融为一处，恰到好处的风也一直在刮，并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胖子正单手叉腰喝着水，冷不防地开了口：“我看着这风筝，就想起小哥。”
我愣了一下，望向已经遥不可及到看不清轮廓的麒麟，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悲凉。张起灵这个名字背负了太多东西，而我和胖子说到底也不过是寻常人。
一方归属天际，一方终埋黄土。
岁月在我们身上留下的痕迹似乎无法在他身上窥见，可一旦对上这个人的双眼，就会发现里面沉淀了越过百年的沧桑淡然。这种时候，我多少会有些庆幸他的逆行性遗忘症。

那样当我们离开之后，连同他的记忆一并被剥夺的，还有那些折磨人的怀念和痛苦。毕竟被忘记的人的死亡，也不过是一个冰冷的概念。
头顶忽然被覆上带着暖意的触感，我从思绪里回神，对上闷油瓶沉沉的目光，包含着仿佛能洞察我所有想法的清醒。
但是下一秒，他眉眼柔和下来，安静地对我笑了一下。
——仿佛在说，至少当下，我们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