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日志】闲来踏青扬纸鸢(2)

我起身顺手掰了瓣橘子，塞到胖子嘴里：“行，胖爷消消火，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今天饭也不用你做了，我来。”
胖子浮夸地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然后作势要上来抱我：“还是咱们家小天真懂事！”
“哎，少来这套。”我警觉地往旁边一躲，让他扑了个空，“你有这功夫不如扫扫屋里的鸡粪。”
昨晚下了一场雨，我刚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草木的清香，还有湿润泥土的气息。闷油瓶身形笔直，就安安静静地插兜站在村屋外的台阶边，在一片葱茏中往远处望去。两只半大的鸡崽在院子里闹腾，又蹦又跳地四处跳窜。
我靠着门框双手抱胸看了会儿，觉得这一幕还挺有“复得返自然”的质朴感，不忍心打扰。还是闷油瓶先察觉到我的视线，偏过头跟我对视一眼，然后主动走上来。
我戏谑道：“胖子又来告状，说是被欺负了。”
闷油瓶直直看向我，睫毛一垂，非常坦然地回答：“没有。”居然还让我品出点委屈。
我往嘴里塞了瓣橘子，然后把剩下半个全递给他，好整以暇地拍拍手：“那粥是怎么回事？”
“……”他抿起唇，沉默了一下，“我没喝。”

——当时的真实情况其实是胖子进厨房忙活，闷油瓶主动去给他拿了碟榨菜，结果等到回来坐下的时候，小一已经嚣张地蹬翻了一碗粥。他把自己的那碗给了胖子，还得默默收拾熊孩子留下的残局。
胖子对自己的错怪表达了诚挚的歉意，但也同样痛心疾首地表示：“小哥，你再惯着，它真不知道自己老几了！”
与此同时，小一不知道什么时候踱到这边，歪着脑袋看了看，抻头就给胖子露在拖鞋外的脚趾来了一下。
胖子泡着脚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三个人并排靠在躺椅上，我拍拍他的肩：“想开点，说不定小一总这么黏着你是因为……”我声音有点虚，咳了一声，“中意你。”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天真。”他麻木地转过头。
“哎，小哥，咱们过两天有空去踏个青吧？”
“……不想回我倒也不用转这么生硬的话题。”
闷油瓶本来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偏头看我：“嗯。”
“怎么着，你是怀念起小学生春游来了。”胖子想了想说，“不过踏青倒也挺不错，雨村这边别的不敢说，风景是绝对好。指不定还能放放风筝——不然咱们自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