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老日志】闲来踏青扬纸鸢(4)

闷油瓶很淡然地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伸出手，掌心平摊向上，就这么直直盯着我。我回看过去，眨眨眼。
胖子靠在树边，幽幽开口：“愣什么呢天真，人家小哥的意思是要你把手上那块亲自放上去。”
“啊，哦。”我反应过来，干巴巴地应了声，快放到闷油瓶手里的时候顿了顿，手臂一伸，递到他嘴边，我笑眯眯地逗他，“咬一口？”
他悬在空中的手没有动，指节微微蜷了一下，但脸上很平静，毫不犹豫地张嘴叼过去了，接着才收手拿住茶饼，面色无波地对我点点头。
保温杯里泡了枸杞，水有点烫，我边吹杯口边看胖子扯着风筝蹦哒，差点把热水溅到手上。
他朝我喊：“天真，今天这边没什么风啊，放不起来怎么办？”
我试探着喝了口水，“嘶”了一声，干脆先把杯子放到一边：“我看你这样也累得够呛，先过来歇歇吧。”
闷油瓶垂着眼，忽然站起来，他走出去几步又停住，回头问我：“你想放吗？”
我愣了一下：“还行。”闷油瓶就点点头往空地去了。
胖子抹了把汗，懵懵地把风筝交给他，一步三回头地往我这边走：“小哥想玩啊？”

闷油瓶低头调了一下线的长度，帽子挡住了脸，但他的站姿跟往常一样笔直，双腿随后拉开蓄力。当他扬手把风筝抛起来的同时，迈步朝着反方向冲刺的速度快得令人惊叹，我甚至听到了隐约的破空声。
我跟胖子都目不转睛地看着迎风而起的风筝，绕线滚轴骨碌碌转得飞快，转眼间跃入上空的风中。
闷油瓶停下脚步，帽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耳旁，他抬头望向山水远天之间的一纸麒麟，然后抬手稳住滚轴，转向我的方向，目光沉静：“吴邪。”
不知道是从哪里掠过的风，把他的兜帽吹到脖颈后，让那张脸清晰地露在天光下，那双眼眸和发丝都黑得纯粹。
这一眼让我回想起长白山上的那一场久别重逢，浸染十年霜雪，未曾改变。
我接过滚轴后边扯线边留意风筝的去向，胖子在旁边半开玩笑地搭我的肩：“行啊，我说小哥怎么想倒腾这个风筝呢，原来是咱天真开了尊口啊。”
我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懒得跟他贫：“得了，你还是喝口水吧。”我忽然想起什么，“保温杯里的水有点……”
胖子毫无防备地灌了一口就蹦起来了：“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