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修仙（章一）(3)

第一招——二十四路晴丝刀，第六式，拂羽。
眼见罡气被破，柳岸不再是那副没精打采的懒散样，总像是笼着烟雾的暗淡凤眼亮起一丝兴味。只不过眨眼之间，青年便敛去了情绪，目光再次沉入眼底浓郁青黑包裹的深潭死水之中。
“这刀法竟如此诡异。”值月功曹皱眉。
值年功曹盯着瞧了半晌，说：“柳十六的护体罡气不像是被斩破的，像是……像是构成术法的因果本身被小子的刀剥离了。”说罢自己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对对对，他刚刚挑起来的那道光大有文章。”
“嘘，三千小子出第二招了。”值年功曹来了兴致，甚至愿意喊聂三千的名字了。
瓦解罡气让聂三千略松一口气，于是趁势两手握刀接下一招纵身劈向柳岸，刀光如电，如绽春雷。
第二招——二十四路晴丝刀，第四式，惊雷。
柳岸不情不愿地召出护身横刀，反手握刀，眼皮抬也不抬就抵住了聂三千的蓄力一击，动作看起来慢吞吞，却将将赶上。
眼看一击不成，聂三千却不敢再退，生怕罡气又起，于是奋力撇开柳岸的格挡，转劈作刺，直指心口要害。聂三千用刀只会杀招。

第三招——二十四路晴丝刀，第十五式，玄鸟归。
乳燕投林般的迅捷一刺也还是被柳岸横刀接下。除了方才破去罡气的那一击外，聂三千此后的攻击都未能挑起柳岸的兴趣。四值功曹也颇为失望。
“明日再来。”聂三千败而不馁，反倒越挫越勇，手上收刀入鞘，心下回忆着那招拂羽的触感。如果所有招式都融入那种剥丝抽茧式的细腻，是不是就能有所不同？
“你昨日也这样说。走了走了，上早课去。”柳岸收起佩刀，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巨石的倚仗，步伐如伶人踏出的舞步般带着某种轻盈韵律，飘飘忽忽地往学舍行去，依旧半梦半醒的模样。柳岸飘出几步，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背身朝半空挥挥手，道：“辛苦四值功曹记录。”语调拖得又长又慢，还带着睡眠不足的沙哑。
“职责所在。”值年功曹抱拳回罢，携值月功曹离去。
聂三千抱着收回刀鞘的横刀心不在焉地跟在柳岸身后，听了柳岸的话，回身乖乖朝四值功曹所在方位鞠了一躬，然后几步疾走跟上柳岸。
学舍坐落在青石崖的半山腰上，柳岸步伐虽说飘忽，却又不减其速，带着聂三千几个瞬身便到了学舍阶下的竹林。学舍是间通透木屋，四面仅挂竹帘遮蔽，山风穿堂，夹带竹叶簌簌之声，日光错落，长几连排。来听掌门柳岸传道的弟子几乎都已到齐，桌前桌后闲聊笑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