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修仙（章一）(2)

柳岸似乎还没睡醒，眼睛都睁不开，半边身子没骨头似的软软斜倚着崖边矗立的巨石，青绿颜色的宽袍缓带笼着清瘦身躯在山风里飘摇，似乎随时都会乘风而去，尤其肩头半披半掉的鹤氅，已屡屡掠过他身后悬崖间涌动的流云。听着聂三千长篇大论的诡辩，柳岸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道出聂三千所说出处：“知道。《日知楼话本情节趣味统计》，出自《日知录》辛丑年六月刊。”
“哎呀，被识破了。”聂三千坦然承认，心不在焉地敷衍一句，目光已经不在柳岸身上，而是观察进攻路线，蓄势待发。
负责记录流离门功德的四值功曹分身此时正聚在山头半空对这场比试品头论足。值年功曹道：“小子这次换了迂回步法，看来是想打柳十六一个出其不意啊。”
“这青石崖巅光秃秃的，除了青石就是尘土，迂回怕是作用不大哦。”值月功曹语带可惜。
“小子天赋虽说惊人，但到底还是实力不济，要赢十六，再等个……啧，又是哪个不长眼的这时候唤我！”值日功曹原还兴致勃勃，准备猜测聂三千何时能赢，却为职责所限，只能中途离场，响应召唤去了。

值时功曹……值时功曹每时每刻都在记录功德，并不在场。
四值功曹身为地仙，记录世间一切功德，各门各派皆有分身进驻，记录修行者功德，功德圆满者得道飞升。这其中，切磋比试，促人悟道，最易积攒功德。虽说聂三千和柳岸的本意都不在功德，但并不妨碍四值功曹职责所在，必须如实记录胜负。
聂三千几个闪身从柳岸侧边攻去，正好是巨石遮掩的视野死角。柳岸没有动，好像倚着石头睡着了。
聂三千在先前的一击中抓到了一丝对刀法的领悟。由于实力悬殊，聂三千连柳岸的护体罡气都破不了，次次进攻都被罡气震飞，但刚刚，聂三千感觉到他修习的二十四路晴丝刀也许可以破开那烦人的罡气，一鼓作气趁其不备将人拿下也非……唔，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总之，教他晴丝刀法的那人曾说：“二十四路晴丝刀，能斩光阴。”聂三千多少有点理解了。
趁着柳岸松懈，聂三千一手握刀，刀尖蜻蜓点水似的掠过罡气所及的最大范围，挑起薄如蝉翼的术法光华，旋身如舞练般带动横刀，硬直长刀竟似绢帛般细腻灵动，拂去了护住柳岸的灵气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