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蘑菇》书摘 一十四洲(9)

“哪里都不一样。”
“所有人都要拿起自己能拿起的武器去对抗这个时代，所有人。”
但事实就是这样，当你救了所有人，你自己才会得救。
“但你记住，孩子。无论如何，人类是相爱的。”
“孩子，你爱他们吗？”
“爱。”
“他不会因为你迟到生气。”
神爱世人。
神不爱世人。
“我们都会看到那一天，到了那一天——”
“到了那一天，我们要在一起，还有你父亲。
你们答应我。”
流光飞散。命运就飘散在尘世。
“被我看到了，陆上校。”
“纪伯兰，”他说，“我高估了你的人格。”
“好，好好好，”
“是我不对，我低估了审判者大人的道德水准。”
陆沨没说话。
“我错了，我承认，不是您的人格太高尚了，是我的道德水准确实比较低下。”
安折觉得他的眉眼最好看，很鲜明，像深渊山巅上冷冽干净的风。

安折说：“那你觉得蘑菇也难看吗？”
“你没事，”“白色好看。”
“那如果我是个灰色的蘑菇呢？”
“还好。”
“黑色的蘑菇呢？”
“也行。”
“五颜六色的蘑菇呢？”
“嗯哼。”“给你吃一个白蘑菇。”
这人有个特点，越是捉弄人的时候，神色越正经。
于是安折也面无表情，说：“吃了你。”
“我有和你一起吃饭，给你带果子。”
夏风从深渊更南的地方吹过来，丛林是一片浓墨绿的海，在风里起伏翻涌，藤蔓今夏的新叶也轻轻晃动，夏天是它的花期。叶与枝的间隙里，雪白的花朵像蘑菇从雨后的土壤里冒头那样长出来，花瓣星星点点缀满天空。然后等。等什么？等飞鸟，等蝴蝶。
飞鸟和蝴蝶会做什么？
“这是我答应过安泽的事情。”
“虽然他不知道。”
“那就当我是自己答应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