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随谈 四】风浸黄花夜(星尘个人向)(4)

风却继续奏乐，我的身体好像离我而去，只有大脑还在放映着什么不可捉摸的画面。意识里我的脚疼起来，身体有了定形。抬头看，却是在一阵茫茫的大雨里，看着山间的乱石和被雨打斜的树枝。我正站在山腰的空地，后退是刚刚脱身的深渊。
试着忍住痛向前走着，几步路却差点让我栽倒。腿上也传来撕裂一样的疼痛。勉强站立在雨中，寒意逼人，我的意识告诉我身体的颤抖和僵硬，而身边风雨交加还是愈演愈烈。
偏偏山坡上却长着菊花，在雨里挣扎，却还是挺立着，看着群芳的败阵，守着自己的一切家产。她们应该是要成功了，却有更大的风吹来，吹得她们开始零乱，有什么东西促使着我向前走，不知是去拯救还是看剧。
儿时，母亲时常带我去公园中玩耍，却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劲，经过了花圃就慢了脚步。只知道那朵黄的彻底的花好看，我随手抄起根棍子去捅，想要将它私有。自是没料到后果，那花散了，再也寻不着。

却听见老人唱着“菊花台，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
我害怕起来，好像那黄花有什么寓意。
“那日，我在山脚下看到了满地的菊花，上面似乎带有玫瑰的花瓣，那红，好触目惊心。”
又是一个朋友工作之余写的随笔，自然地，我当了真。
那时起，这黄花便跟我，结下了理不清的关系。
在冲向那片金黄的路上，自有痛苦镌在骨上。忘是忘不掉的，夸父去往西方又何尝忘了往西方的艰辛。只是有那么一种东西，在体内鼓动。我，便像那夸父一样，冲了上去。那夜，我在最危险的地方赏到了触目惊心的菊花，在一片混沌里拥向那片金黄，双耳失聪，目光失焦。在雨点的冲刷下，成了一把难看的伞。
伞撑开着，没有谁把它收好。雨停天晴，它沉沉地扭曲在一旁，破烂着，也顽强着。
身边，是一大片重振旗鼓的菊花，还有偶尔露头的金花茶和不知何时撒下来的百合花雨。交织着，是有力量的黄，圣洁无暇的白，拥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