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昀》(5)

还要再撑下去么？熬得这么辛苦总要为点什么吧？
那个小孩写信告诉他：“自别后，偌大京城，远近无亲，唯有片甲相伴，聊以慰藉……”
那个小孩写信告诉他：“我身边什么都没有了，就剩下你的一片肩甲。京城太寂寞了，除了你，我没有别人可以思念了。”
那个孩子是那样需要他。那时顾昀也许还不知道，那个孩子的命是系在他身上的。但他的疑问有了答案，他已飘散的意志又重新凝聚，他的心又落回了实处。
将军有心，它不是铁铸的。
“他亲手把北疆的秘密埋在了这里，连同自己那一副脱下的骨。从此方才算是去了少年轻狂气，他长大成人，刀枪不入了。”
幸好有长庚。
5.和解
在故事的最后，真心感谢P大写了《父心拳拳》这个番外，温柔地把顾昀心里最后一个空缺，不动声色地补上了。
他从此应该没有遗憾了吧。
“我爹是个活牲口”，在后来的日子里，顾昀每每对长庚提起他幼年时老侯爷是怎么练他的时候，总是这样云淡风轻。

但他其实是很在乎的。
“我看不见它！我也听不见！”
“那你身上的皮总是好的，要练功你就把衣服脱了！你要不自己爬起来，要不就找根房梁自己吊死。顾家，不留废物！”
“爹，我不是废物！”
这对话深深地钉进了顾昀的骨头里，终生无法取出。它钉在了他的脊梁上，让他的腰背永远宁折不弯。
但他从此也无法再对自己温柔一点，因为一旦选择了流血，就不会再流泪了。
顾昀在做了长庚的义父之后，渐渐地有些理解了老侯爷，但他其实还是有点怨自己的父亲的，因为他的父亲夺走了他的童年和自由。
他固执地不肯在割风刃上留下自己的名字，是否也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是个童年里没人疼爱的孩子？
直到他多年以后梦到了老侯爷用手给他遮亮光，央求王伯翻出了小时候老侯爷给他做的幼儿版无芯割风刃，才恍然大悟。
他这才忆起那或许是被他有意遗忘的童年岁月：在那根不到一尺长的“割风刃”上，刻着“顾昀”二字，后面还跟着个小尾巴“小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