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 许(3)

卫泯发出感叹，“真漂亮这地方。”
“是吧，我经常一个人过来。”李十音在卫泯的注视下脱掉鞋袜，熟练地放在一边，试探着将双脚沉在水里，“你也过来。”十音轻拍身体右侧恰好一人宽的岩石。
卫泯并不拒绝，有样学样地退掉鞋袜，扁起裤脚，撑着坐下，“真凉啊”，试出温度后的卫泯发出呻吟。
又是长久的不言语，此时此刻卫泯也觉得沉默要与此情此景搭得多，进入耳中的仅有李十音双脚撩出水面又落下的哗啦声和二人如若游丝的叹息声，至于头上路边时不时驶过的机车呼啸，自然是有选择地被忽略。
卫泯试着后仰，手掌反杵在石面上撑着上身，微微转头目光掠过李十音足够漂亮的鬓角与侧脸。
“还有七天就考试了呢。”李十音忽然回头，发出感叹。吓得卫泯来不及仰头作观星样，惹得十音一阵玲珑般的笑声。

“是啊，真快。”卫泯尴尬地挠头，草草做出回答。转而又迅速凝重起来，想到这里，心中不久前生成的不知作何解释的不安又浮了出来，他想将此告予十音，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还是不把这不安带给别人的好，这关头任谁都难免迷信得很。”卫泯联想到身边精神过度紧张的诸多同窗，收了话头。
不知何时李十音将如炬的目光对准了卫泯，卫泯弥散的目光也忽得聚焦起来。“往后每年都到这里坐坐吧，嗯？”
“可以。”卫泯若有其是地回应，他从十音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那就这样说好了。”李十音笑着收回目光，转向泛蓝紫色的天空。
卫泯依旧是怔了好一会儿，大脑慢慢朦胧起来，眼前像弥散了一团白色的迷雾，幸福的迷雾。
往回走时的步速要快上许多，又是长久的沉默，卫泯始终控制着保持在李十音身后半步的位置。还有十步就到了报社家属小区门口，卫泯做出了要先将李十音送回家的决定，正准备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