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 许(2)

在报社家属小区门口看见了李十音，卫泯将小跑的步子再加大。
“这么晚喊我出来干嘛？”估摸着这个距离十音能听着自己说话，卫泯问道。
“不干嘛，就想出来走走。”
“那去阳春门那里走走。”
于是二人不语转身，步子没有规律地缓缓前行。这是夏天潮热的夜，即使是古城中心，街边也没多少行人。嵌进花台表面瓷砖的射灯射出直溜溜的红光、蓝光和紫光，夜色映衬下本墨绿的铁杉也在红蓝紫间变换，护城河里吹来湿软的风，眼前的一切尽是妖冶。
李十音仍穿着校服，看来下自习之后就没回家，卫泯有些懊悔换下了校服。又一阵风吹来，淡淡却惹人注意的发精香气在二人鼻尖弥散。
“洗澡啦？”李十音率先打破沉默。
“嗯，一回去就洗了。”卫泯心中窃喜，却愈加平淡地给出了答复。

十音将头偏过卫泯，“骗人，出门前刚洗的吧，头发还这么湿。”说完笑着伸手将卫泯右耳后凝聚成一团的头发碾碎。
“哪儿有，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正在洗。”心跳猛然加快，幸而漆黑的夜让人瞧不见卫泯发红的耳根。
李十音指在河边一处岸堤，“在这儿坐会儿吧。”
停下来才意识到二人走了确实有些距离，将行过了横跨在护城河中心的仿汉白玉石桥，又经过了屹立千年之久的斑驳古城墙，数十分钟的时间二人走过了这座华夏第一城池历经千载光阴的历史遗产。
卫泯也承认这落脚地是个好地方，岸边离水面也不过十厘米，时不时也有劲头较猛的浪打在石阶上，使得石水交界处出现一条白色泡沫衍变的线。在这正应该存在一颗柳树的地方恰巧有一个歪脖柳树，细柔的枝桠随风舞动，沉在水面下的尖端要矜持许多，在映着月光的水面上来回游曳，荡起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