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陆】人偶师(10)

如果你知道了他变成现在这样会怎么做呢？
“我不会离开的，我会陪着你的，天哥。”
根本无法确定男人有没有听到这句话，男人只是自顾自地走进房间，边说道：“天哥等我收拾一下。家里只有一张床，天哥和我一起睡也可以的吧？”
没有回应男人的话，我走到一个橱柜前，上面同样落满了灰尘。
我看着面前排满橱柜的人偶，从最上面到最下面，每一个人偶的完成度都是不一样的，而最完美的还是那个红服人偶。
犹豫之后，我猛地拉开抽屉，随即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狭小的抽屉里面堆满了人偶的头部，而每一张的木偶脸上都是被刀狠狠划过的痕迹。
“那些都是失败作，丢了吧。”抽屉猛地被一双手按了回去，我连忙回过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的身边，紧盯着我，幽幽地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的情绪。
这个男人到底雕刻了多少人偶？
仅仅是拉开的这个抽屉就已经被塞满了木偶头，那些没有打开的抽屉呢？
“这里灰尘很多，天哥会感觉不舒服的吧。等会我来收拾。”男人把我从橱柜旁拉开，担心地看着我，“天哥不会觉得不舒服吗？”

天是不会觉得不舒服的，觉得不舒服的只有陆。
这些灰尘会让陆的病发作，七濑夫妇会在听到陆持续不断的咳嗽声之后，冲到房间里，用着严厉的语气训斥着陆。但是在听到陆断断续续的道歉后，又心疼地把陆抱在怀里。
后来，陆为了不让七濑夫妇担心，偷偷去买了口罩和箱子。每天晚上都带着口罩，打着手电在努力着，因为忍耐着咳嗽而憋得满脸通红。等到白天后又把所有的东西收到箱子里，然后推到床铺下面。
明明床铺下也是数不尽的灰尘。
“天哥先回房间吧，明天我就把这里打扫干净。”
“我去给天哥准备一些吃的，天哥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天，这样有意义吗？”我停下脚步，拉住那个男人，“生病的人不是天，会制作人偶的不是陆。你变成这样能证明什么呢？”
“我不是陆，那你是谁呢？”男人颤抖着身体，猩红的双眼瞪着我，如野兽一般低吼道：“拥有天容貌的人不是你吗！”
——纺·书信—— 
说实话，直到写下这句话，我都没有从震惊之中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