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陆】人偶师(11)

那个人，居然说自己是七濑先生制作的人偶。
虽然早就在探访人偶家之前，我就听说了人偶师那可以将人偶雕刻成真人般的实力，可等我亲眼见到还是被惊讶到了。
那已经不是人偶了，那就是人。在他无法掉落眼泪之前，没有人会怀疑他作为人类的真实性。可即使他无法掉落眼泪，他却也真实拥有着人类的悲伤。
我不敢想象我能从一个人偶身上感受到如此真实的情绪，如果人偶也拥有了悲伤和快乐，又有谁能够否认他是一个人呢？
还有人偶师的弟弟。
……
到底人偶师和人偶谁说的话才是真实的呢？
如果七濑先生说的话是真实的，那么人偶师将自己活成了他弟弟的模样这个事情是真的……
……
我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但我不希望我的猜想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这个故事已经不是用悲伤就能够涵盖的了。
临走时，七濑先生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的地址，我记得是在书上看到的某处小城。对了，还有那个门牌的文字，好像就是那个地方的语言。我想我可以到那里去找到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座小城比我预想的还要远，我花了整整七日才走到。
是一对夫妇为我开的门。
那是一对很温柔的夫妇。虽然我是陌生人，可他们却依旧热情地接待了我。即使之后我向他们询问了人偶师的事情，而在听到人偶师的名字，那对夫妇脸上流露出难过悲伤的神情，但还是没有因此而赶走我。
“那个孩子走的时候，还在想着他的哥哥。”
“那孩子最后或许还在怨他哥哥，也都怪我们没有告诉那孩子真相。”作为一家之主，一生坚强的男人，就在我身边抽噎着声音，只是泛红的眼眶最终还是没有落下眼泪，但是这个父亲在夜晚的时候，独自一人的时候到底都掉过多少眼泪呢。
身为家长，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一定没有办法轻易向别人诉说吧。
“你见到他哥哥了吗？”七濑先生转过头，沉淀着岁月，有些苍老的面容露出笑容，慈祥的眼神中充斥着对离家子的关切。
“不，我没有见到七濑哥哥。”
看到七濑父亲脸上压抑着悲伤的表情，我完全想不到该如何告诉七濑夫妇我所看见的事情。抱着唐突的羞愧，我还是询问出口：“我能看看您的孩子，七濑兄弟的照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