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活(5)

林然沉默。
“你朋友？”
林然还是沉默。
是了。
从前是因为知道自己死不了，而这次，是宁愿自己不要再活过来。
“他说我不配。”半晌，林然开口道。
“配。”死神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没有人比你更配了。
“算了吧，可以的话，把这条命留给想活的人多好，给我，浪费了。”
“这个不行，但是我可以帮你夺回你的工作，再给你找一个地方去住，只要你别再想着每天寻死……你以前都在为别人着想，最后一次了，为你自己活一回。”
林然抬头看向他：“我……”
“活久一点，”死神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揉了一把林然的头，“不然我可真的要以为地狱的糖比人间的好吃了。”
“这里的糖没有人间的好吃，”林然停顿了一下，“但这里的人比人间的值得遇见。”
死神愣了一下才说：“我……我可不是人，我是死神。”

林然挑了挑眉，笑道：“都行。”
“……”
“那……我现在还不能看看你到底长什么样吗？”林然盯着死神的脸，半晌自己又摇了摇头：“算了，知道不行，回见。”
“诶，”死神叫住他，林然以为他要给自己看他的脸，停下脚步翘起嘴角回头，死神却飞快地往他手里塞了什么，然后说：“如果最后一次你想去天堂，就不要自杀了，那地方比这儿强多了。”
“再说吧。”林然有些失望。
“祝你好运。”
林然摆了摆手，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了。
急救室中病床一旁的检测仪突然有了波动，病床上的林然猛地睁开眼，他用了动了动，发现手里还攥着死神给他的糖。
两颗。
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以来死神因为他违反了多少次规定了。
医生们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老大夫已经不是第一次给他做抢救了，他说这孩子命不好，就好在了命大。
林然分享不来他们此刻的喜悦，他开口问道：“您好我请问一下是谁把我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