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活(4)

也不知道上一任死神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了的，反正那带着镰刀的身影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的时候，把林然吓了个半死，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上任死神什么都没说，过来的时候。等小死神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拉了起来，林然的反应却比他要快，他死死拉住小死神的另一边手臂，凶巴巴地看向上任死神。
小死神纠结了一会儿，转身对林然道：“我该走了。”
林然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瞪大了眼，手上的力道却一直没有放松。
“不行……那……那你告诉你你叫什么，我……我去哪儿才能找到你？”
“我没有名字，你也找不到我，”小死神此刻有些麻木，但其实对万物无感应该是一个死神的基本素养，小死神却觉得自己简直糟透了，“……谢谢你，好好生活，祝你好运。”
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却足以让林然体会到相依为命究竟是什么滋味。
现在，命突然没了一半。

林然哭了个昏天黑地，他不知道，小死神一直在看着他。在那之后，林然大病了一场，命捡回来了，却什么都忘了。
后来死神才明白，他当时并不是麻木，而是心疼。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心疼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大概也是地狱形成以来，第一个有感情的死神。
他记得林然送给他的那颗糖，所以地狱中赶去受罚或投胎的鬼魂们，都能从他这里领到一颗糖。
甜一点，作恶的不要再作恶，来世投一个好胎，活的甜一点。
而林然多出来的那几条命，也是他给的。
死神很久没有看到林然了，他想，那家伙或许已经想通……个屁。
“你怎么又回来了？”
“有点活够了，一不小心就……又回来了。”
“你怎么了？”死神察觉到他不太对劲，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轻了些。
“……我工作没了，朋友也没了，公寓也租不下去了，还……”
“你被人骗了。”死神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