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失的梦(2)

果然，下雨了。
但我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一趟里山。
我准备到车站旁的商店里去暂时避一避雨，车来了我便上车就是了。
“先生，这里面的零钱是募捐的，您不能拿。”
“我也缺钱，你捐给我不也一样。”一个看起来有点邋遢的男人在收银台前，拿着一大包饼干，“就这点零头而已，我没零钱了。”
那男人和收银员还在纠缠。
虽然我只是来躲雨的，但是我还是想清静一点。
“不介意的话……”我从钱包里拿了几张零钱出来，放在了柜台上。
那男人盯着我打量了一番，又把头拧向收银员：“你看人家这小子，多大度。”
他走了出去，“谢了啊！”
还没等他完全消失在我的视野里，他又转身回来。
“哎，你去里山是吧？我捎你去。”
“……”“别傻楞了，快来！”
我的脚好像在试探一般，迈着小步子跟了上去。
“里山可很少有人去，”他一边开了车门一边喊道，“况且还下着雨呢。”

他的车是一辆两座卡车，看起来十分老旧，并且满是泥巴，打开车门还有一股霉臭味，老实说，我宁愿回车站去。
一路上似乎只有我们这一辆车在缓缓行驶着，本就是工作日，又下着雨。
“小鬼，我只把你送到半山腰，我可不想把车给埋了。”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扯开饼干的袋子，喂进嘴里。我认得那饼干，家里堆了很多，我也谈不上爱吃，但却从小吃到大。
“饼干的零头是我付的。”我看向他，静静地说。
他笑了一下，扔过来一块。
我摇下来窗子，好让雨水飘进来，虽然我很讨厌下雨，但这天气让人有些喘不过气，雨水能让我降温。另外，车里实在有点臭。
“里山那么远，不心疼你的油钱？”终于还是耐不住性子。
“我修车厂离那边挺近，就在山腰。”他打开了收音机，呲呲啦啦的杂音过后，是一首西语歌，温柔的和弦穿透了我的防备，进入了我的内心。我才意识到，直到刚才我的眉头一直紧紧皱着。我看向窗外，似乎感觉到，在雨中的里山仿佛在呼唤着我——我知道那是谁在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