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

记忆中的北国的年从未缺少过气氛。年是伴着烟来的，这烟随着黄历的消瘦终是氤氲在了每一座土房的上空。让人觉得似乎烟浓了年的感觉也就上了起来——白色的水汽抓着大半的视野，脚步声、卖喊声、喧闹声夹着冰冷但热闹的味道传入脑中，激得人浑身酥麻。
这种时候人们总是要聚在某处酒馆内（实际也算不上是酒馆，充其量是有人卖酒的草棚），六七人一桌、九十人一桌，伴着菜上冒出的白气，互说着自家除夕的备办。过不了些许时候，几杯烫酒下肚，就开始搂着脖子唠起来各家的各种事。一直吃到桌上的猪头肉没了热气，才各自拿起上午制备的年货，一步一步地探着回家。男人们在外面唠，女人们在家陪着孩子闹。把孩子们哄累了再去洗衣服，盘算着何时扫棚、冻豆腐、发面。
就这么一年一年的过，没有过任何新意，但又总是让人期待。这种年我过得过许多，也错过许多。
日子不断地往前走着，光阴未曾想到要后退。身处于外地，我始终没有回去。有时我也很不明白，是身处现代的我忘记了故乡，还是故乡已然抛弃了我？
我决定要回去看看。这是所谓的故土情怀？抑或是对于自己离乡多年的救赎？恐怕都没有什么关系，但又或许有着斩却不尽的联系。早已听闻故乡发展的甚佳，但真说到回去，又由心底生出很古的感觉。它把悲伤，不甘，悔恨，苦涩，喜悦揉砸一起，似巨石砸于心底，沉得令人发坠。是幻梦？魇于心中的情感泄出，撒枯万般情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