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琴音者与浮黯山的童话（四）(3)

渺从最顶端取下来一本，若鲸的书虽都经历过无数岁月但从不积灰：
“《因为战场时间太过紧迫所以炒个糖色》？”
她将目光投向此刻抱伞而立对自己微笑着的若鲸，为回应此目光若鲸轻轻歪下头。
正是因为见过冷酷的一面，才觉得此刻格外的慈祥。
“你应当庆幸你此刻杀的不是人，孩子。”
不言的爱永远都是无数个需要以时间静待沉默的故事。——《人母》
“外婆”这一形象在书架上那些新加入的故事和童话中是一种与若鲸不很相似的形象，她们与若鲸一样很平和很温柔，会制做可口的三餐和点心，能织就各种舒适和美观的衣服，有着仿佛永远讲不完的故事……不同的是，若鲸种着很多很多的花，从山原之下越过庭院直至后山，她有着很多很多书上没有记载的能力，会很多好听的乐曲和歌，总是打着伞，还有，若鲸的外观很年轻。
清能从不少细微处隐隐约约看到，这位自称母亲的妈妈的“外婆”已经很年长了，比那些泛黄的书页中记载的泛黄的人们更为年长。
而自己的母亲，清知道她叫做渺，是这位看上去比若鲸黯淡浑浊的女性，她比起若鲸与自己相处的时间要短得多，也不像若鲸那样温文尔雅，自他有记忆起，母亲所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神情严肃语调平白地教导自己从过去的文明到未来的道路等一切可以在若鲸的书房找到的东西。比起母亲尽是压迫感的信息输送，自己更喜欢若鲸一边种花一边讲来的奇异过往，清无法理解渺几乎挂在嘴边的“复仇”，“传承”，“战斗”，无法理解为何她要如此执着地想要将这一切刻进自己灵魂的深处，更无法理解她为何要自己一边看清与承认自己的“卑微”，一边去对抗那些自己无法理解的敌人。

清很明确自己更喜欢若鲸，外婆在自己还很幼小的认知中与“妈妈”混淆在了一起，若鲸虽然不主动与自己说话，但她可以完美地预知自己的所思所需，更是因为若鲸会耐心而安静地聆听自己的每一句话。若鲸话不多，但总是在以尽量少的词汇去传达尽量多的信息。
清最喜欢花田中的一种凌雪盛放向阳而生的青色小花。
若鲸在为他解答智慧“任何一种观点和立场，其存在的基础就是可以被反驳（不能反驳的那叫神谕），这其中就必然会有对立的存在，这是战争的常态，而明智的人们会选择和平。”时随口提了一句：“你可以以绝对的自由蔑视一个智慧者，只要你愿意敬畏智慧本身。”
如果把这句话套用于自己身上，清认为若鲸就是智慧本身，而自己蔑视那个严肃过头也喧嚣过头的母亲。
依若鲸的回答，她并无意向主动教导自己，所以如何从若鲸这里问到更多的知识成了清最注重的事，至于母亲要求自己做什么，得知后从若鲸处获取也成了习惯。
凉夏，若鲸背朝窗台坐在床上，清枕着她的大腿睡得正沉，若鲸右手持一柄凉丝薄扇慢摇起阵阵微风，屋内并不见渺的身影，夕霞落尽时便不知她作何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