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琴音者与浮黯山的童话（四）(5)

轻柔的歌声缓缓传来，这是清从未听到过的声音：
“季節は移り
もう冷たい風が
包まれて眠れ
……”
月光与眼泪洗去了渺披在身上那层无形却厚重的尘灰，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花田中的山灵少女。
“あの春の歌の中で
小さな手にも
いつからか僕ら追い越してく強さ
……”
她如往常般忘词了。
“濡れた頬にはどれだけの笑顔が映った
小さな手でも
離れても僕らはこの道ゆくんだ
……”
若鲸自夜幕中现身从背后抱住她接起她忘词的歌声。
“妈妈……”渺顺势向后一躺缩在若鲸怀里，她从来不会当着清的面叫若鲸妈妈。
“嗯。”若鲸轻轻拭去她脸上的几行清泪，看着她们于指尖被月光缓缓蒸发消散。“需要安慰的人，自然地去安慰就是了，不需要安慰的人也不必刻意提及。”若鲸抚摸着渺的前额使她稍稍躺深一点。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我变得很畏惧悲伤，自从……现在——”
“严厉地对待被寄托的希望，并不理会自己的严厉何等的笨拙，害怕曾经的温柔催生同样的悲剧而不敢有半丝展露。”若鲸将侧脸贴在她头顶，“值得等待的慢不叫慢，孩子，他将以他生前的愿望在他身上复活，但是，你所要的东西，你所希冀的愿望，已经不纯粹是你最初所想象的那纯粹的样子了，你改变了很多事物，也被许多事物所改变，证明你活在此时的正是那些已经失去的过往，你已经失去了，不可挽回地失去了那些愿望和她们的细节。”

“我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带着他的愿望活下去，我只是在……”
“那你为何不从一开始就来问我呢，孩子。”
“我从生命中学来的一点就是永远不要轻视一个拥有漫长进化史的物种，哪怕她们看上去愚昧而脆弱。”若鲸抚着沉睡的渺看着背对着月光站到自己面前的清，“你的母亲，她曾是一个快乐的小女孩，她哭泣过，也成长过，她绝望和撕心裂肺乃至崩溃过，我守望在她身旁二十余年至今，很难想象是何等的坚强支撑她走到这里，哪怕她已经步履蹒跚，她依然在燃烧着每一寸血想要去保护，去加固你的成长，她在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去爱你……孩子，这便是你的母亲，哪怕她是怎样的笨拙和严厉，你愿意叫她一声妈妈吗。”
若鲸并不等候清的回答将目光转向身旁与山石草木生为一体的坟墓，伸出手用和抚摸孩子们一样的动作抚摸着那座方碑：认识一下，孩子，这是你的父亲。”
“却——夜——”清就着月光轻轻念动墓碑上的字。
为什么我的父亲会是一块石头……
“你的父亲比母亲要不可爱一些，他总带着满腔怒火和热血，有着不愿消减的动力和可爱的血性，最初见到他时——母亲没有对你提及过父亲吧。”清点头，若鲸将目光转回清的身上，“最初见到他时，他看上去像是一团在燃烧的光，想要照亮周围许许多多的人，不只是鲜花，萤火和森林，是那些他并不认识的构成千千万万个文明的千千万万的人。然后，他像个普通的小男孩一样想要抢走你的母亲，被我狠狠地挫败了，一而再，再而三，不知道是我的抵抗激起了他迎难而上的本能，还是他真的只是爱着你的母亲……后来，你的父亲他为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想而去战斗，哪怕如夜蛾赴火一般刹那间消逝，他临走前把你的母亲还给了我，把已经涂满他自己的颜色的她还给了我……他梦想的幸福中包含了你的母亲，可他却是让你的母亲受下最多悲伤的人，可尽管如此，你的母亲还是爱着他，为他生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