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琴音者与浮黯山的童话（四）(2)

为清断奶的那一夜，抱在若鲸怀里的他一直哭的很大声，而若鲸敏锐的听觉却把注意力全放在了身后的床上那轻细的啜泣中。
若鲸完全不需要言语传达就能精准得知渺的意图，同时她不对清说话，反正说了他也听不懂。但这不代表她像过去无人相近时一样沉寂，若鲸时常坐在床前的窗台上捧着一枚莹青色的埙吹奏几首和缓的曲子，既作安眠，也作定神。
此日哀乐年年起，今昔作何格外悲。
“《奠魂》，纵使无名的野草也会阅读她们的先祖留在泥土中的记忆，文明们亦是如此。”
若鲸用和晓的床出自同一棵黑松的木材做了辆像是带有三个轮子的不规则三脚架的学步车。沉默着放在清的面前，然后把冰幕伞插在学步车上以作遮阳，最后往台阶上一坐睡着了般没了动静。看着清和自己对视，然后凭本能扶着学步车颤巍巍地直立并摸索着推动学步车向前行走。
清一步失衡面朝下摔在地上，很疼，他翻过身躺在地上大声哭了出来。许久许久直到哭声自行停止，无法解读此哭声的若鲸没有任何反应，若鲸不会哄孩子，所以她不会哄孩子，就干看着。重复三四次后清便放弃了用哭泣向若鲸表达情感的意图，开始竭力地想要学会若鲸和渺之间无声的语言。

渺这一躺就是十几个月，直到第二年春才能下床。
当她看着抱着一捧沾着泥浆的花步态平稳向她走来的清和他遍及全身的伤痕时，以超人的坚强生下这个孩子的她却哭了，尽管双手捂着嘴抹着泪花不发出任何声音。她眼睁睁地看着清将花朵放在自己脚边，擦干净自己的手摸了摸不知何时蹲在地上的自己的头：“不——哭——”
“他变得越来越像年轻时的——”若鲸右手背在后腰左手做了个很大的擦汗动作，不经意间瞥见渺正投向自己的目光，“这是你的孩子，如何教导他此后的一生是你的自由，我只是给了他最基本的东西——
“自立。”
后来还是三个……
心妆挂在墙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这是若鲸唯一没有动过的物件。
渺将她取了下来抱在怀里。
“当人们不懂得如何战斗时，双方所决定胜负的是武器强弱，在人们懂得战斗之法后，人们的智慧开始左右胜负，再到武器强大到一定程度后，这个胜负又转到了武器强弱上。”若鲸几乎被桌上堆满的书完全挡住，怀里抱着合拢的红豆杉翻阅着一本本生于不同时代的旧书，身后的长发拆开发带伸长散开进出于书房取来一本本书又将一本本书放回，桌上的书越摞越高完全挡住了若鲸，“任何一座雄伟的楼阁都开始于平地，不过就是有些始建于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