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的琴音者与浮黯山的童话（三）(2)

微风吹起落尽的樱花卷地而过，有几片刚试图与夕阳一同挂在若鲸的裙角便在沉寂的余晖中飘扬起又飘摇散，若鲸合上机关扇将画板留在原地：“可以了，孩子们。”
本着有些笑容不应当被破坏的礼仪，院门后的战士们出现在视野中，若鲸看都不看一眼拉着渺进屋，渺似有预感地反抗着这一举动并试图表达什么但终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被骤然关闭的房门挡在了两边。若鲸双手按住渺的肩膀将她推在门板上：“任何一个你所不珍视的东西，只要有另一个人来抢，那这东西在你这里的价值就会瞬间提高，无论是什么。过分的争取会使那些飘摇不定的东西更快的离开你，某些看似非常柔软的东西，一旦凝固，便坚不可摧，并不再需外界补强。”
“我要去战斗。”这是晓对两人的答复。
“为什么！”若鲸半个歪头动作的时间渺便脱口而出。
若鲸看了一眼被自己单手按在身边的渺，转头看向晓：“我不会过问你的理由和目的，但首先你要明白，走出这个院门，下山，从那方路牌前离开，你将失去从食物到居所再到庇护的这里的一切。”
“我并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才来到这里的。”
“人们为了幸福而获取力量，若为了力量连幸福都一并搭进去，也太过于得不偿失。铁与血的洗礼是生命必须经历，但不是反复经历的，战争会杀死文明的一部分人，收作学资以教会另一部分战胜文明的敌人，你是从战争中回来的孩子，虽然还拥有着年轻，但你已经失去了战争所必须的一些东西，人们会因你习得智慧，而你，会死。”

晓没有说话。
若鲸缓缓合上双眼：“在我第一次看见你时，我觉得你就是孩子们所说的神明，觉得你可以为孩子们开明道路，但我似乎看错了……后来我意识到，你既是孩子们的神明，也是人类。正因如此，你没有义务去面对一个根本赢不了的敌人，听懂了吗，孩子。”
“根本赢不了……我听不懂。”
“我明白了，那现在，我要为我的孩子去争取，我不允许你带我的孩子去战斗。”
晓的回答比渺的疑问更快：“我本就打算将她留在这里，你比我更能保护好她，各种方面的。”他的回答也同样把渺将要问出来的话给堵了回去。
也就在渺不觉间闪动着泪花，晓想要安慰她时若鲸突然将渺挡在身后：“你说的这些信任，承诺，都不过是在人的基础上垫起来的，她们可以锦上添花而不能雪中送炭，简称，聊胜于无。”
“可我的所思所想，终归是要用语言，也只有用语言才能最为准确地传达给他人，至少让我往他人手里放点东西吧。”
若鲸沉默着挡在渺的身前没有动。
“您是渺的母亲啊……”
晓缓缓鞠身，近九十度。
“若如此，你去吧。”
天际的云霞在渐冷的和风中增添一分血染的暗彩，轻轻洒在山原和花田上与之融为一团，若鲸站在院门外将渺揽抱在身前，两人目送着晓的身影在夕阳下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