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敦]失控(5)

远处的人声逐渐清晰起来，叫两人放缓了脚步，一幢仓库的轮廓已然可见。
“你留在这里等信号。”“等等，别擅自决定啊！”中岛敦下意识地想追赶上去，迈出的脚又定在了原地。或许这样也好吧。
芥川回头看了一眼，难得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你有想过吗？等到‘书’被找到后，身为‘道标’的你会怎样？”
多亏了芥川的言而有信，才让中岛敦在进入敌方的据点后不用面对满地狼藉的情景。虎爪掀翻了几个妄图出逃的人，趁着能力还没有完全丧失，他深入进仓库内部与搭档汇合。
地上是昏迷状态的人，中岛敦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点，毕竟芥川的行事方式还是值得他放心的。敌人的武器和埋伏对中岛敦来说算不上什么，现在真正能让他不安的是未知的东西，就在他脚踩的这片区域内，没有任何线索能引领他走向安全。
这里算是内部区域，屋顶开着一扇小小的气窗，月光投映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乳白色的圆。

有肉体被罗生门裹着砸在墙上的动静，中岛敦顺着声音，抬脚朝着芥川走去。就在那一束狭窄的光亮照在中岛敦身上时，他能感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瞬间被击得粉碎。惶恐、震惊、困惑，种种情绪如同禁酒时期从窗口喷涌而出的酒精，他近乎自虐一样咬着口腔两侧的软肉，直到淡淡的血腥味溢出。疼痛逼迫他集中精神，而身体机能骤降的无力感挠动着他的肋骨，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调整呼吸，保持清醒，至少坚持到任务完成以后。拜托了，再坚持一下。
“人虎！”中岛敦回过神来，出于本能地带着芥川扑向一边，罗生门裹挟着两个人向角落里摔去，木箱炸裂的声音震动着鼓膜。
“是简易引爆装置。”芥川圈住中岛敦的肩膀，好让对方直起身来。
“黑蜥蜴的人马上就到。”他倚靠着墙壁， 慢慢坐下。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木屑的气味，中岛敦吸了吸鼻子，试探着放松了肩膀。汗水将伤口洇得生疼，这次没法享受到快速愈合的好处，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他不得不承认芥川的存在让他稍微安心了一点，要去面对自己因为随时会丧失异能而带来的后果并不容易，曾经想要摆脱 的异能又把他送进了新的恐惧之中。中岛敦有点自暴自弃地想，或许他确实无法与自己的异能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