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的贝拉[上篇](11)

Mumu几乎要从沙发上跌下来，狼狈不已。她的眼神抓住Fez，专注到一种令人窒息的地步。一股飓风于一刹那在二人之间席卷而过，旋即一切恢复正常。
“怎么了？”她这是什么反应？难道她以前是反A斗士？不太可能吧，那这未免也太可笑了。Fez所了解的这个人，向来厌恶互联网时代的尘嚣。Mumu的生活像一座破败的城堡，里面装满了旧时代的文艺。从巫术神话到白银时代的俄国小说，从古典哲学到二十世纪的存在主义……除了出版工作需要，她从来不接触当代流行文化。总之，她应该是不太懂什么虚拟女团的。
“你……买什么了？噢，周边。我怎么从没见你有搞过什么女团周边？”
“因为当时一股脑全扔了，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你知不知道有个……蠢事，反正房子塌了。这是我追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全扔了？”她显然不关心是什么样的蠢事。
“嗯哼，太难过了，不想再看见。”
“那你今天怎么跑去弄了个旧周边回来。”
“一时兴起嘛！最近有些……nostalgia，”Fez忽然有点母语羞涩，“过去了好几年，感觉没那么重了。所以，留个纪念。你……要看看吗？”

停顿长得有点难堪。
“……不用了。”
“那好喔。”看来她果然不懂，也没兴趣，不然又要费一大堆口舌。她相信她的包里装着一个先进人工智能吗？不对，事实上，Fez还没有试过水的。她进房间去，打算把贝拉——不过，现在Fez决定叫它小贝拉——拿来出看看。
翻开机盖，屏幕亮起。
[嗨！——天哪，这是哪？]点阵图拼凑出贝拉的话，她的声音好像闪亮亮地从黑色背景中蹦了出来。至少能用欸！Fez胸口发紧。
[拉姐好啊！]按键机是她青年时代还流行的产物，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咔哒咔哒，打字飞快。
[你好你好，你是谁呀？我好像看不见你。]
[我是你的贝极星呀。]
[呜啊——在直播吗？]
Fez撇撇嘴，提起来的兴奋感又落下去了，他感觉不对劲。
[嗯……不算直播啦。拉姐你知道你在哪吗？]
[我不知道欸。完蛋，又是清醒梦？不过没事噢，有贝极星在，我就好像能看见星星了。不算是噩梦吧？]
算了吧。Fez算是有点失望了。“还是，有蛮怪的啊——”她倒在工作椅里，仰着头。可以说些什么呢？真到可以面对面聊天的时候，她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起以前做观众的时候，她发的付费聊天也是无言派的。“不过这算个狗屁的面对面啊？”是不是还有可能，记忆和情感真的消散了？她现在只觉得这些字符好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