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鸳镇》(3)

饿了的话垫个凳子，小屋那个挂起来的竹篮里面有吃的…”
雨势渐大，小船里蓄积的雨水也多了起，老丰用河蚌壳向小船外舀着水，脖子上粗红的筋脉像一只大蜘蛛盘踞在这个老人身上，这几年老丰干活时这根筋脉总会慢慢的涨起来，他的小腿也有点肿，他总是自我安慰道：老了就这样的，没什么事的，此刻这个与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农民只知道得赶快去豆田，得赶快去挡风和雨…这样这一年才有口粮，这样娃娃才能在福礼船前穿上祈福衣…就这样：一条破旧的石船栽着年迈的老丰与他年纪差不多的长条麻布向着豆田挪动，也载着这个老人的希冀，平时三刻的水程竟在风雨中增长了三倍，老丰家的田埠旁有着一不知名的树，歪扭的树干向着河面延展开来很好辨认，老丰对好船头用力划了几桨，船头化开了浮满树叶的河面，冲上了埠头卡在了泥土里，他忙下船将系绳绑在了树干上，老天似乎有意针对这个饱经风霜的老人，风雨更强了些，雨水落在他的脸上，顺着他的皮肤纹理顺着他脸上的沟壑淌在蓑衣上，或许也有部分是他的泪水…
由于大风的缘故，原本已经关不严的木门因为摩擦发出吱吱的声响，门把上生锈的铁扣环也随着风叮当作响，年幼的啊和是老丰在三年前的会市上捡来的 ，也有人说是他拐来的；此时他正坐在门边，烦躁的拿起树枝，在地上乱画，“爷爷怎么去那么久，怎么还不回来呀”对于年幼的小娃娃来说失去大人的陪伴确实是会带来不安，倒是猪圈里的鸡和鸭因为被风惊扰而发出的叫声吸引了一部分小啊和的注意。因为老丰无力购买猪仔，猪圈从今年开始便转头养起了鸡和鸭这些便宜的牲口。“别叫了！真烦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树枝敲在圈栏上，仿佛这样就能把心里的烦闷倾泻而尽，也许真的能吧，小孩子就是这样单纯无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