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降临》/十飒/长篇末日文/特种兵十×杀手飒(31)(4)

但他实际上并不是很想跟这具尸体待在一起。如果可能话他会选择站起来，走到另外一个地方，距离这具尸体远一点……但他已经没有那个体力了，最后一次搏杀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量。
灰袍人对他的伤势判断并没有错，他确实快要死了。
他隐藏起了最后一击的力量，但也只有那一击之力了，那是拼上性命的一次赌博，那一次搏杀之后，无论灰袍人命运如何，飒的结局都早已注定。
身下的血斑渐渐扩大，最后一击的剧烈动作大概让体内的伤口又撕裂了一些，但飒反而渐渐感觉不到疼痛了。他抬起眼睛，视野却在逐渐昏暗下来，这是大量失血导致意识流失的前兆。他努力睁大眼睛，眼前的东西却在逐渐消失。
耳边有人冷笑着说：“看吧，小飒，看看这些人。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活得浑浑噩噩，死得不明不白。”
“真愚蠢啊。”那人的声音虚渺，像擦过耳畔的风。
飒想起来了……那个人，他很讨厌这样，讨厌这种愚蠢的死亡，讨厌那些人到死都对死亡一无所知的样子。他告诉自己死亡是美的，是值得敬畏的，是要认真对待的事，因为它在一生中只会发生一次。就像一朵一辈子只开一次的花，一生中只唱一次的鸟儿……当它们盛开或歌唱的时候，必定是它们最美的样子。

所以从他追随那个人的第一天起，就会在执行任务的最后，目标即将死去的那一刻，告诉他们委托人的名字，告诉他们，想要杀死你的人是谁……那个人说，必须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的；唯有这样，他们的死才有意义和价值。
很多很多年后飒也已经长大了，明白了那人曾经的话是多么的扯淡——死亡就是死亡，既不美好也不可能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就如同帷幕落下，曲终人散，连曾经说出这话的那人都已经成为了棺中枯骨……他却到底还是把这个习惯保留了下来。
……而如今，他也要死了。
“大概……也会被他说是愚蠢的人吧。”飒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他的头缓缓地垂了下来。
金属大门缓缓打开，鞋跟敲击地面的轻响渐渐清晰，卷儿走到靠坐在墙边的飒面前，冷眼俯视着他，从口袋里伸出手来，扫了腕表一眼。
“倒计时结束。”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似乎已经生机全无的飒，冷漠地道：
“测试通过，恭喜你……加入火星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