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OD纪元】Chapter 3 吾等何处依存(3)

薙一直都觉得，樾是他们几个中最为深情的一个。每当薙、漓和萘欢笑正酣之时，薙总觉得身旁的樾温和的笑容后，有种不轻易表露的悲悯与深思。樾有一次说她还是黄金纪元的年轻一代游戏人生的样子，但是在薙的眼里，樾一直都是这个混乱的时代里谦逊温厚的一颗星辰，虽然高高在上，离尘万里，却以一颗温柔体恤的心关怀拥抱着这个乌烟瘴气的世界。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在基地里得过且过，有时被莫名的歉疚感击中也总是不了了之、无所作为。薙是习惯在黄金世纪的文字里寻求慰藉，对现世却凉薄得很，他好像仍深情地爱着这个世界，那才是黄金世纪才会有的刻骨浪漫。
“我还有点事情，先回去了。”樾打破了沉默，向三人点了个头，起身离开了。
“嗯，我担心解析部，也先走了。”萘也离开了。
漓一直望着窗外的银河若有所思，薙看到他长长的睫毛颤了一下，含着一点浅浅的晶莹。薙最害怕这种时刻了，她连忙起身说道：“漓？那我也先走了。”
“怎么，你也要丢下我？”漓背对着薙，这样说道。
走不脱了。
她永远无法真正离开漓。
“下去走走？这可是蓝星上稀有的新鲜空气呢。”漓转过头来笑说。那滴泪不知什么时候被揩掉了。
“好。”
于是他们就这样走在晚风中。

“刚才樾说的那句话很棒。”在夜色里，薙看不清漓的表情，但依稀辨得是带着笑的。
“自我出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发现银河居然这么美丽。”
“漓······我记得你的故乡好像是······”薙的话刚出口，她就立刻后悔了。
“啊，是风启。那个暴动最多的疯子国家。如果我还有一个家，能被称作故乡的话。”漓像是自嘲似的笑了笑。
“最近好像又有了，首脑国会越来越重视吧。”
“有什么用！”漓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像是有两簇火星从他的瞳仁中爆出，在黑夜中倏地亮了一下，“首脑国送几台Morpheus就能收买领头的人，剩下的民众武装根本干不过鹰隼之地的那帮野蛮人！最后不还是被收编改造去平定同胞的叛乱！根本就是烂透了！整个蓝星！”
薙张了张嘴，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还有这！”漓指着基地那高耸入云的方尖碑，“这是怪物，是痴想，是骗局，是阴谋！一个半世纪了，你见这里研究出过什么东西？！**！这里除了骗子和疯子什么也没有！基地不过是那帮人中饱私囊的幌子！一开始有五个解析区，现在只剩了三个，消耗的能源却一点也没有减少，你以为——”
薙捂住了漓的嘴，摇了摇头。
“漓，不是什么话都可以随便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