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海更深(3)

卷的工作足够自己吃饭穿衣，但他没有拒绝壳的资助，对他来说，这是世界上和家人的最后一点交集，他不想断掉，毕竟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曾经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卷哥，你说人活一辈子图什么啊。”绒举着冰淇淋顶着海风边走边吃，看着朦胧月色，忽然有些感慨。
卷瞥他一眼：“那么多先人都没弄明白的问题，我能回答你？”
“不是，卷哥，”绒转头看向他，“你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这样。说实话，我不太能理解。”
“不用理解，不要像我这样。”卷说，“在能开心的年纪尽量让自己快乐一点儿，别太无趣，这样以后没有开心事了，至少还有回忆。”
“…好丧哦。”绒吐了吐舌头，“人只要活着，怎么会没有开心事呢？卷哥你没有开心事了吗？”

“开不开心都一样。”卷点起一支烟，“世界是一个圆。”
“那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吗？”绒问。
“嗯？”卷愣了愣。
“不找伴侣，不考虑未来，活一天算一天。”绒说。
卷没答话，拧眉望向前方，绒顺着他看过去，看到酒吧门口有个男孩被几个人围住，神色很惊慌。
“那是谁啊？没见过。”绒说。
“我过去看看。”卷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大步走了过去。绒想叫他别去惹事，但是没来得及。
来不来得及都不重要，卷说的看看，真的就只是看看，他最讨厌麻烦。走近之后卷看清那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旁边围着几个男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只需一眼卷就明白了是什么情况，这地方常有这种事，一堆人哄一个年纪小的进去喝酒，喝完了酒任由他们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