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千嶂里·李泽言（十二）(6)

“郡主聪慧。”他说，“只是许某已非东国之相。”
“想必即便许大人辞官离去，东国朝堂之上，依旧也只认你这一位国相吧。许大人又何必客气，更何况，你不是也还喊我一声‘郡主’？”你一步未动，“我时间有限，只需告诉我禁制在何地，以及……解开我族世代的咒。”
他不急不缓，“此地风冷，郡主身子娇弱，不如随我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谈。”
你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半晌，脸上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不必了，你雪山狐族与元人世仇深重，还是就在此地说清楚、做干净为好。”
“既如此，那便有劳郡主。”许墨话音甫一落，雪山之上风便小了不少，而日光金红，从厚云之后展露颜色。他理了理袖子，开口，“禁制于山顶，我可以送郡主与侍女共登，只是……”他顿了顿，“在郡主决定解开禁制之前，我还有一事需向郡主说清。”
你挑眉，“但说无妨。”
“郡主以为，当年的新元皇族是如何脱开诅咒之扰的呢？”
你渐渐收敛笑容，“听闻是南国十三部的巫蛊，将皇族血脉里的诅咒强行剥离，又以我族先人之体为承载，才得自在。”

他轻轻颔首，“郡主消息灵通。”
你看着他未变的表情，心猛地一沉，仿佛抓住了什么，“……此言何意？”
他抿唇，目光带了些怜悯。
“如郡主所猜，此咒解不开，若想摆脱，唯有一法。”许墨轻声道，“一如元国皇族所为，择人代之。”
余光里，云福下意识转头看向你，“小姐，奴婢愿意……”
“闭嘴。”你冷声道，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直地向许墨的方向走了两步，“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他看着你，然后垂眼，“若有南国相助，或能消减。”
“……知道了。”你点点头，拂袖转身，“带路。”
“小姐？”
许墨沉默了片刻，“好。”
“小姐又是何必……”云福急急道，“说好了以禁制换解咒，现如今又说不能解，您……”
“云福，”你静静开口，“咒系我身，此生已能见终局，不似雪山上下，男女老幼指着这里生存。待此间事了……”你闭了闭眼，轻抚她的手背，“你找个新地方，一切俱能重头。”
“奴婢不走。”
“听话。”你笑了笑，手指于袖中成拳，冰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