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火之歌（10）——曲终残响(3)

我的嘴唇动了动，但没有说出一句话。毕竟面对这样的困境，我又能说什么呢？我沉默良久，最后也只能叹一口气，象征性地嘱托几句，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防空洞。
我回到指挥室前，站在落日的余辉中眺望远方。海风像往常那样将我的衣角轻轻掀起，大海也像平时一样冲刷着海岸。天色渐暗，无数星辰出现在天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我来到岸边，借助一盏孤灯，终于看见了我的舰船们。
雪和提尔比茨架着受伤的俾斯麦走上海岸，她们身后的舰船或是相互搀扶，或是步履蹒跚。我迎上前去，只听到俾斯麦带着哭腔说道：
“指挥官……我们……回来了。我……”
我看着残缺不全的队伍，心头一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你不用说了，也不要自责，我都知道……”
“指挥官……”
“这场仗已经结束了，安心养伤吧。”我将俾斯麦面前的乱发拨到一边，轻声说。
“雪儿，我回来了！”

在安顿好受伤的舰船后，我回到临时划定的生活区，发现雪正站在我们的帐篷前，有些着急地等待我。
“沐言，你怎么才回来？盒饭都凉了！”雪既生气又担心地说。
“我这不是把俾斯麦她们送到医疗区了嘛。你也知道，医疗区在师部那里，来回需要多花点时间。”我笑嘻嘻地说。
“唉，虽然我知道你是关心大家，但也没必要走这么远的路……毕竟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而且你今天忙了一天，肯定没吃过饭……”雪摇着头，掀开门帘，继续说道，“快进去休息吧。”
我弯腰走进帐篷，在钢丝床上坐下，然后把脑袋靠在床头的栏杆上。紧绷了一天的身体瞬间放松，酥麻的感觉从全身各处传来，我不由自主地发出舒服的呻吟声，任由身体瘫软下来。雪瞟了我一眼，微微上扬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然后取出加热后的盒饭，坐到我的身边。
“快趁热吃吧。”
我坐起身，接过餐具和饭菜，那诱人的香气让早就饥肠辘辘的我只剩下进食的欲望。我如风卷残云般将饭菜吃净，然后捧着餐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直到雪笑着将餐具收起，接着坐到我身边，掏出一张纸擦去我嘴角的油渍，我这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