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与火之歌（10）——曲终残响(2)

人造山上的树木几乎都化作了焦炭，只有几点翠绿还顽强地站在浓烟之中。树木遮蔽下的各类武器显露出狰狞的面目，怒视着天空。
辽阔的海面上漂浮着无数敌机的残骸，形状不一的碎片几乎将海面完全覆盖。在夕阳的照射下，几艘舰艇在硝烟中来回穿梭，吃力地清理着杂物。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海鸟落在海面上，像孤独的老者一般静静地打量着周围，然后发出一声悲叹。在这死气沉沉的港区中，它那洁白的羽毛泛着金光，倒是能让人感到一丝名为希望的慰藉。
我扭头看向身后的指挥室，发现它已经被炸得小了一圈。在坑坑洼洼的混凝土外壁中，夹在两层混凝土之间的钢板时隐时现。我无法想象有多少炸弹曾落在指挥室上，也不敢去想象。
我在残破的路上慢慢行走，看着轰炸之后岛上的一切。除了比较坚固的军用建筑在硝烟中屹立不倒，其他的大部分建筑都变成了一堆废墟，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岛上的花草树木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焦黑的枝干和被鲜血浸染过的沙土。

这是噩梦吗？不是，就算是最糟的噩梦也比这样的场景好几百倍。这是地狱吗？不是，地狱中有的只是烈火，但绝对没有刺鼻的黑烟与散落的瓦砾。这是画作吗？更不是，就算是技艺最精湛的画家也无法将血腥与硝烟味融入画面。
这是战争。战争从不浪漫，它只会把最残酷的现实展现在人类面前。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来到医院所在的地方。那些被炸成巴掌大的瓦砾告诉我，这里也曾遭受了猛烈的轰炸。数不清的伤员从防空洞里被抬出，由担架组成的队伍像溪流般在废墟间蜿蜒前进。我逆着人流走进防空洞，很快就在一个突出部找见了女灶神。
我看着仍然昏迷的企业，问道：“企业她……没有在轰炸中受到伤害吧？”
“没有。在空袭警报响起来之后，我就立刻把企业送到这个地方了。另外，由于敌人的第一波空袭没有针对医院，所以绝大多数伤员都没有因为空袭受到更多伤害。”女灶神紧接着话锋一转，有些无奈地说道，“但是，很多药品没来得及搬运，再加上轰炸后伤员人数激增，现在港区里的医疗物资已经严重匮乏了，很多重伤员都得不到及时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