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嫁衣同人文【前缘】(3)

妆扮得当，他照了照镜子。镜中人头戴银盔，身披铠甲，背插四面“单龙戏珠”靠旗，威风凛凛，镜外的人却突然想起那句“终归是扮的”。数月时光飞逝，这句话时刻萦绕在他耳边，台上意气风发，台下一地鸡毛，一场水月镜花，他如此迷恋幻影，恨不得置身其中，那样他就是真的将军。
不知她今日是否会来，或许不会。这样想着，他小心翼翼扒开层层帷幕，自缝隙中窥探台下。座无虚席，唯独没有记忆中的蓝。恐被班主发现，他飞速撂下幕帘。自己是假将军，哪能引得真佳人的青睐。百感交集，他不由叹道。
“她没来…”
“哟，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也让哥儿几个相看相看。”师兄弟的打趣迫使他摇头抛去杂念，幕前的歌曲唱完，他们就要献一折《长坂坡》。这次献艺尤为重要，能否留在剧院全靠今日，他不能想太多。
曲毕，锣鼓点响起。上场亮相，他刻意多停了几秒。苍天好像听见了他的心声，就在离舞台最远的地方，熟悉的身影又出现了，只是她像即将离去的样子，步步靠近大门。一杆银枪挑翻敌将，踢腿，鹞子翻身，宝剑横栏身前，再亮相已是满堂喝彩。她终于在叫好声中回过头。

这一夜值了。
目光交汇的刹那，梁少平心中只剩这一个念头。这次他演的格外卖力气，一折戏唱罢，银元纷纷抛掷台上，他在清脆的“当啷”声中谢幕，心满意足的回了后台。不为满地黄白，只为伊人一瞥。
洗去油彩，卸下行头，身边有人递来一方蝴蝶绣帕。
“擦擦汗吧？”
他扭头一看，正是他期盼已久的人。此时她正站在自己面前，纤纤素手托着丝帕，秋水似的眸子映出他的身形。
“姑娘…！”
脚上还穿着厚底靴，不知怎得，他一个踉跄，撞得脸盆架哐当响。她落落大方，更显得他局促不安。面前伊人歪了歪头，投来疑惑目光，他才终于憋出句：“好男儿应当临阵讨敌，只是军营不收我这戏子。”
这下轮到她红了脸，赧然低下头。
空气凝固，戏班进出来回的忙碌身影衬得静立的两人更加安静，自知唐突，他转移了话题，“姑娘怎在后台？”
“我是这里的歌女，回来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