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红楼梦】伏黛丨还剩旧时月色在潇湘（黛玉篇）(9)

之后我想起母燕，又想起母亲，原本好了的许多心事，又翻出来，眼见落花落雨，更是伤怀，他见了又赔不是又说笑话，我也不顾他。
次数多了，他也渐渐烦闷起来，也不来我跟前晃。我更郁郁寡欢，见花落得厉害，心疼起来，拾掇布袋锄子，去收那些落花。也不知他又从何处钻出来，递过来一朵沾了泥土的落花，我怨他的冷情，冷冷道：“你不是恨不得活物都死了才好么，怎又收这劳什子的落花来我面前装好人，何苦来？”
他眼睛张皇四处乱瞅，说道：“Sorry，那天我看你心情不好才想逗你开心。”
我想起那死去的母燕和待哺的雏燕，觉得自己也如雏燕般可悲，气道：“我倒不知世间还有这般逗趣的法子，要拿生灵的命抵。”
说罢，转身要去，他拉住我，红着脸，诚恳道：“我偷偷听见王嬷嬷说你母亲去世，你心思细看见什么都要伤心，我就想着那母燕天天在你屋檐下喂雏燕，你见了更伤心，只想着让雏燕体会你的苦楚，才摔死了母燕，你心里担心雏燕，可怜母燕，装着万物，可我心里只考虑你。”

这话情切，他又是番邦人，原和我不一样，他屈了尊求全，我也只好花几天顺气，打量着这种事他也不敢在我面前做了。
他知我消气，又教我“英语”，我也教他读诗，我素喜李杜，便读了首《梦李白》，给他解释“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的句子，他想了想，说道：“我们英国也有人写诗，拜伦有两句诗也写的梦境，说愿好梦今宵与昨夜相似，和仙境一样销魂。”
我问他原文，他才念来：“Should the dream of to-night but resemble the last, What rapture celestial is mine.”这英语古怪，但读起来有些意思，他教过的，我便也记住了。
过了几日，他又来了，教我和梦境有关的英语，说了几个，我学着写，又念了几遍。他又要学诗，我只好取了《王摩诘全集》来，他突然问：“黛玉，黄粱一梦说的是什么？”
“你这会儿子怎么想起它来了，”我斜他一眼，道，“黄粱一梦说的是一个功名不就的书生，遇着一个道士给了个瓷枕，他在枕上睡觉梦见自己从出生到病死，一生荣华富贵，儿孙绕膝，可醒来一看，只是做梦，入梦时店家煮的黄粱饭尚未煮熟。人说那些虚幻之梦就说是黄粱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