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短篇小说《少年一梦》(15)

后来见了父亲，他也说出了类似的话，“一帆，你向来是一个让人省心的好孩子，你就体谅体谅我吧！我现在有新的家庭了，把你送到你爷爷奶奶那住一段时间怎么样？”
记忆在脑海盘旋着，带来了新一轮的疼痛，和几秒钟前左脸所挨的那一下交叠成一股愈发强烈的无力感。而现在当他回首过去的一切——在父母面前成为一个好孩子，在学校成为一个好学生，在他人面前成为一个好人。他忽然发现，很多时候，自己明明受到了伤害，却从未有过知觉。还为那些顺从、宽容和逃避而自我感动。
“靠，宋一帆，别人打你，你他妈打回去啊！”夏天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看到这一幕，一边吼着，一边冲上前去狠狠踹了黄毛一脚，黄毛没有防备，倒向另一边的座椅。
这一脚踹得宋一帆清醒了些，看着黄毛痛苦的样子，竟生出一丝野蛮的快感来。而另外三个人很快将夏天围住了，缠斗起来，夏天很快不敌，宋一帆看着他挂了彩，硬着头皮，觉得自己决不能再这样袖手旁观下去了。

他冲上去对着其中一个人就是一拳，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拳头击打到肉体的感觉，只觉自己的手疼得厉害，但是这种碰撞却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畅快。第二拳、第三拳，一开始的那份犹豫被打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计后果的决绝，剧烈的疼痛和发泄的快意交织，血液在身体里奔腾，刺激得人浑身发麻。他的大脑飞速地闪过好多张脸——黄毛、母亲、父亲，嚣张的、悲伤的、欲言又止的。
我凭什么要给你钱？
我凭什么要给你钱？
我凭什么要给你钱？
你们为什么不负责任地抛下我？
我又凭什么要体谅这样的你们？
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
……
但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宋一帆和夏天挨了好多下，几乎要败下阵来。就在这时，秦小玥把夏明带来了，同来的还有四个小弟。这一下局面便扭转了，这帮人见夏明来势汹汹，撤得倒挺快。
“没事吧？”秦小玥马上冲了过来，把夏天扶起。宋一帆自己站了起来，把一旁的眼镜捡起来收好，转眼便被一只粗壮的胳膊揽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