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们:哈尔拉克》第九章：织罗.焚驱白夜（其二之三）(16)

少年落地，摔死了，又站起来，复活了。他沉默着，眼底晶莹着泪珠，再怎么握紧短刀，也都无计可施。但海诚仍希望拯救大家，他还想把伊芙德暴打一顿，他还得把德莱特小姐带回正轨，仅凭他自己的力量，凭借人类体能的极限……可空想又有什么用呢？直面最残酷的现状，根本赢不了她，德莱特已经看穿了少年所有招式的破绽，无论用什么方式，海诚都注定被少女击溃。这是无解的死局。完全泄气了，于是绝望地朝远处望去。
拔起深扎土壤里的长枪，德莱特将它举起，振下附着于枪身的血液、泥土与鲜花。
璀璨的星河下，无垠的平原上，空中飘絮着淡红的花瓣，散着泥土的芳香，弥漫着诱人的血腥味。赤裸的双足，纯白的长裙，以及立于高坡，那如恒星般美丽的少女。一切都是这么美好的景象，却如无法挣脱的深渊般残酷。或许世界的本质就是如此——残酷而美丽。
而后，象征着死亡的漆黑长枪袭来。少年无力地向前倾倒，却意外地撞上枪身，也仅仅是撞上。
“我认输……”将短刀抛往一旁，少年放弃了无用的抵抗。
“……”望着身前丧失了斗志的海诚，一股失落感涌上少女心头。

“怎么？不信吗……那这样呢？”趴在漆黑的枪身上，海诚俯身望向那不会饶恕自己的死神，仿佛镶嵌着黑水晶般的双眸遍布虚无，然后朝少女的方向迈出一步——“嘎”。
朝德莱特的手背咬去，死不松口。
“……”抽回举枪的右手，手背已留下两排深深的咬痕。德莱特毫不留情地将少年踹飞，接着举枪将滞留半空的海诚贯穿，屠戮继续。再于弹指间狩猎少年数次。
一次、二十三次、一千二百八十八次、九千零一十一次……一切都发生在瞬息之间，丝毫没有逃脱的可能。
脚底血流成川，尸横遍野，犹如地狱重现人间。
海诚的尸体相继倒下，血糊的黑影不断重叠。一团黑色的光簇于影下亮起，又在刹那间，汇聚为一具年轻的身体。海诚新生；不等少年的意识恢复，德莱特便提起长枪，一阵回旋后无缝衔接着突刺，面无表情地重复着杀戮，毫不懈怠杀伐。海诚死去。
无所谓了，就算现在赶回去，同伴们也早就被伊芙德那个混蛋杀干净了罢？海诚到底在倔强些什么？投入这么多无意义的战斗，也逃不开悲惨的结局么……海诚.维斯尔曼放弃了，任由少女宰割。
重生的海诚已来不及思考，便又被迅猛袭来的长枪捅成两截。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