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们:哈尔拉克》第九章：织罗.焚驱白夜（其二之二）(16)

“呼……”终于松了口气，少年放肆地呼吸着青草的芳香……以及，死神的气息。
两支钩锁从身后平行地飞出，锁头似乎还捆绑着箭矢。
“别回头。”在少年背后，死神淡淡地低语。
“诶？”已条件反射地回头望去，海诚来不及后悔了。
平静地抽剑向后扫荡，德莱特头也不转地划破少年咽喉，鲜血“滋”地迸出。
“咕…咳啊……”捂住飙血不止的伤口，海诚震惊于少女的瞬身之快：“你怎么……”
“这才是正常速度……似乎还跟不上呢，诚。”
向前拉扯，德莱特收回掷出的钩锁，两支箭矢在钩锁的牵引下回头，朝海诚的胸口飞射去。如数次经历的那般，箭头再一次穿心而过。少年又倒下了。
而他眼中未曾摆动的青草，终于开始摇曳；少女飞驰时所留下的脚印，也逐渐显现。
——
“根本……赢不了她……”重生后，海诚绝望地瘫倒在地。
刀剑、长弓和绳索……相对应的，是德莱特那无人可挡的近战实力、无法闪躲的远程攻击与极高的机动性。装备、体能、战斗经验、谋略、技巧、速度……海诚被她全方面碾压。他明白不论是继续战斗，亦或是选择逃跑，都只存在死亡一种结局。终究是没法回去了吗？怒视着那件摆动的黑袍，海诚开始懊悔自己选择从“美梦”中苏醒。

要再竭力冲锋吗？望着屹立于前方数米的德莱特，少年蹦出了这么一种念头。即使赢不了，也要不断战斗，与其继续被虐杀，不如做出反抗。这样无意义的战斗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还要被杀多少次才能解脱？还有多久才能让削杀停止？
一模一样，那扇“佑扉之门”的内外没有本质的差别。外头是一群人的战争与屠杀，人间游荡着恶鬼；里头是个体的争斗与杀戮，峡谷上环绕着梦魇。不论是选择呆在门内，还是走向门外，都是血腥残酷的暴虐。根本没得选不是吗？除了握紧双拳，继续无意义的争斗，少年找不到其他选项。除了像只四处乱撞的苍蝇一样被巨蛙吃掉，海诚没别的路可走。
于是，他扶地起身。正握着短刀，少年向着必死的前路奔赴。
伴随利剑的横扫声起，与剑刃的洒血声落，海诚迎接了注定的结局。
光粒汇聚，海诚又一次复活。已经受够疼痛了，他想反抗，却完全找不到反抗的理由。仅是因为被德莱特杀掉了吗？那理由对少年而言还不够充分。如果仅是对自己下手，让自己受尽煎熬和苦痛，海诚倒是心甘情愿。
你开心就好，抱着这样一种心态，海诚不会杀死德莱特，抛开打不过的因素，更重要的是，他还没准备好将那白发少女视作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