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贝】蓝海

*算是《月亮爱人》的姊妹篇。
她一直记得那次初逢。
“一百二十四号。”
那个一直孤单单待在角落的高个女孩儿从座位上站起身，系带高跟凉鞋在瓷砖地面上磕出两声清脆声响，所有人都看过去，她在两侧人群的瞩目中穿过走廊。贝拉攥紧手中的面试表格，侧头回望，于是她们越过层层叠叠的人群对视。那人眼睛漂亮极了，如同某类无机矿物一般的浅蓝色，映着光，清澈纯粹得像一头初生的幼鹿。
那是贝拉第一次同乃琳眼神相触，从此以后她一直认为那个有着一头浅淡金色长发的姑娘是朦胧辽远的流云和温顺迢遥的风，穿过多少颗空洞洞的心口，被多少人挽留，成为多少人捉不住的泡影。但在春天哪次滂沱雨夜里她们第一次双唇相贴，她紧紧握住那只手腕，清晰感受到薄薄肌肤下血液的鲜活脉动——
不是流云不是风，是潮湿滚烫的真实。
她们在乃琳房间那张大得夸张的书桌上交换初吻和初夜。遮光窗帘没有合拢，落地窗外就是电闪雷鸣和漫天雨幕。闪电离得好近，仿佛正是因为她们做了什么要遭天谴的背德事，而随时将要劈落到每个合谋秘密的人头上。
桌上的东西都被扫落在地毯上，书本和纸张散得到处都是，没人去理会。乃琳捉着她的手撩开自己的裙摆，很慢，却没有退怯、也没有犹疑，令人窒息的静默中只剩心跳还在隆隆作响。闪电划破天空的瞬间贝拉看清那双眼睛，如同翻涌的海面那样掀起涟漪，噙着让她难以分辨的情绪，正注视着自己，只注视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