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们:哈尔拉克》第九章：织罗.焚驱白夜（其二之一）(5)

脚下又盛开红花一朵，德莱特笑了。轻柔地望着眼前那疯吼的血人，看着他终究徒劳的反抗。
凝视着海诚左眼的血洞，和同样空洞的右眼，少女在遍地花丛的地方沉默着。
左半边脑袋，除了疼痛就再也感知不到什么，海诚逐渐理解了那些“意识”们的话。
没时间了。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伤口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愈合，虽然不知道德莱特为什么会突然间变成敌人，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攻击能不能奏效……但一切都，没时间了。海诚能这么感知到，没人会等待自己成长。
“唔啊啊……啊啊……”无能狂怒地发泄后，海诚又“扑通”地跪下，靠着仅存的右眼，在模糊中无神地凝视着血地：“……街边的混混们，会再找新人运毒；家里，少了张吃饭的嘴还能更好地过日子；老师和同学们，无所谓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消失；酒吧里的各位，都会回归平静的生活……”
“……”
“好困啊……好像睡一觉……”但要是真的昏过去，可能就再也见不到Syivia了罢。即使明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的反抗跟行尸走肉没差，但海诚必须要自顾自地说些什么。自己跟自己对话，以保持清醒。

“……Syivia她，确实没有多在意我罢；德莱特你，到底为什么要杀我啊……伊芙德那家伙也是，要是早点让我把身体送给她，我就不会赶上这么多破事了……啊啊……可恶……到头来还是这样啊……还是自己一个人。没人会特地铭记我，就像我从未来过一样……嘎哈……”又喷出一口鲜血，海诚望向那扇遥不可及的光门：“什么嘛……都走到最后了，居然还是这么浑浑噩噩的……我究竟成长了什么呢？如果‘接受成长’本身也是种成长的话，那我大概是的确有‘成长’的罢……虽然每天都在抱怨‘无聊’‘没事可做’‘没什么有趣的事’这种丧气话，但我却是真的不希望，再发生什么改变……能经历这么多，半梦半醒地走到这里，我也很够格了罢？”
“……”微风吹拂着白发，德莱特才发现，自己已走出光的庇护。
“……Syivia，我已经……撑不下去了……”河岸不断向两旁退去。
“……啊，是么……”瞥过眼，德莱特似乎想起了什么。
“……”抬眼，海诚很失望，回应的人并不是她。
“你……”身后是佑扉之门，而自己也仅是“佑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