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个十年脑血栓写不出来的东西——梦时(2)

我已经感受不到他们。但还好，我至少还活着，是有声息的。兴许他们不能对活着我怎么样；可若是我死了呢？我不禁继续联想。它们会化作长虫，在我死去的躯壳里爬来爬往。啃啮掉让我的躯体，在那森森白骨旁化作飞蝇营营笑着？那是我所愤怒且无能为力的，我感到落寞些许，但又不想让这些成为现实；我的眼中便又闪着几分光亮，转瞬而逝。
我拿起战利品——一本表面坑坑洼洼的书。书名是模糊不清的，便奔到台灯下翻开书。
但我读的艰难，读不大懂那些晦涩而有蕴理的文字；便尽快地读着翻着，直至翻至一面空白页。我为这将我从混稠的字海中脱出的空白而欣喜，同时也为这不应有的空白而思考。兴许我能填上一些东西。想着我拿起一团蠕动着的黑线，捏死；再捏成类笔状的东西，写了起来。
“希望是一位水性杨花的名妓，太阳般明亮。他总是给你一抹情思，主动的到你跟前。你付出了你的财富，青春甚至人生，你或许能得到她，亦或他将其你远去。不论如何，你至少能讨到充实与希冀。绝望则是一个冷若冰仙的名妓，你总是主动来他跟前，然而呢？牺牲一切，讨来的却是疯狂与虚无。”
我算是有了一些成就感，便继续读下去。

接下来的一夜，仍是难懂的蕴理字眼。但字缝中有些微小的字。
于是我奋力地读着，读出了那些字。
“挖出你的心来品，创痛中滋味如何？”
我愣了一下，尽管我知道这里绝对不是我认知中的一切，但我的躯体是否发生变化？我并不确定。
我想到的并不是血肉，而是灰与白交织的粉末。
我伸手去拿那堆粉，他们自动汇聚到了我的手上，贴到被挖的缺口上。便完好无缺了，就如同从未被挖开一样。
“有戏……”我喃喃着，开始了工程。
………………………………
嘀嗒，嘀嗒……”
是一座小钟，在我胸腔的洞里。
表面的中心镶的是一小块宝石状的深蓝。
“挖出我的心来品。”
那宝石不见了，一股深蓝色的河流在我体内流淌。
不只是在这里的躯体，还有在现实中的躯体。交融，直至无形。那你们能给我带来什么呢？
我试着调动那心里的一汪深蓝。
忽然，那蠕动着的黑线不动了，死贴在墙上，活似凝固住的熔岩，扭曲不可方物。如同按动一个开关一样，时间停止流逝了。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