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计划 第十六章 梦魇将至（三）(3)

父亲转向奥佩德，做了一个完美的鞠躬姿势，用诚恳的语气说道：“抱歉，奥佩德先生，犬子缺乏管教，还请大人海量。”
我的父亲……他竟然向这个混蛋低头！为什么？为什么！
奥佩德甩了甩脸上的肥肉，一脸蔑视地看着父亲：“也罢！”
父亲转向最靠近他的那人，再次鞠躬说道：“联盟长，烦请您宽恕我家孩子，他常年自己在家，缺乏管教，犯错实属是我的责任。”
联盟长点了点头：“佐藤先生，你把他接回家！好好享受这段亲子时光吧！”他向身着军装的家伙使了个眼色：“莱顿上校，把佐藤家的公子放出来吧！”
“是！”莱顿作了个军礼，打开我的牢门，粗鲁地为我松了绑。
那位联盟长就是一切祸端的源泉，我死死盯住他，竭尽可能记住他的面貌，若是我有机会，待我宰了奥佩德这头死猪后，我要亲手杀了这家伙！
“信！还不快向联盟长表示感谢！”父亲向我吼道。
该死！该死！凭什么我要向这个混蛋表示感谢！

父亲见我毫无动静，只好重压着我的颈部。
我身体早就没有一丝力气，全身心地抗拒也无法抵抗父亲的压迫……我的心里满是不甘，我记忆中那位高大父亲的形象彻底倒塌，这几年来他究竟经历些什么……我终究还是向那个混蛋联盟长鞠了一躬。
联盟长得意地笑着，他转过身去：“佐藤先生，我们先走了！剩下的事情就由你自己安排吧！”说罢，他们三人相继离去。
父亲望着满脸污秽与泪水的我，不由地深叹一口气。他挪动着苍老的身体，缓缓将我背起，步履艰难地行走着。
父亲的脊背是如此单薄干硬，像是一位劳作过度的老农……我依稀记得儿时骑在父亲的肩膀上，那宽广的臂梁，让我以为那便是天地的大小……可如今。我的心如绞般痛苦，头脑里混乱的思绪一遍又一遍的纠缠着……
要上楼梯了，父亲稍稍迟疑片刻，他扭头看向疲惫的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迈出第一步，我似乎能够听到他骨头的撕扯声；他迈出第二步，我似乎感受到他肌肉的撕裂声，全身颤抖的他依旧尽可能地维持住身体的平衡；他迈出第三步，我听见他全身上下每个细胞的抱怨，它们难以承受住我的重量，但父亲依旧坚持着。他抬头仰望着明媚的夜空，眼角的皱纹竟拧出几丝欣慰，他深吸一口气，依旧坚持着……又是一步……再来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