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里奇谈】幸运篇短篇入围29号《紫阳花》(13)

“喔？是寄钱回去吧。”
“对，是给我.....爸爸，还有大伯，他们，那个，”她小心观察着我的神色，“......之前腿都受了很重的伤。没办法走路也没办法干活，还需要很多钱来治疗。我要努力赚钱还行。”
所谓很重的伤，恐怕是七年前，闹得最盛的那段时间，被打断的吧。我心里想。不过我也懒得拆穿这些。
“你多少岁了？十七岁？十六岁？”
“没有！没有这么大啦，客人！”她挺胸自豪道，“我刚刚十四岁，这个行当......还可以做很久的。而且年龄小一点，也会有特别的客人喜欢就是。”
小家伙到后面的声音变小了一点。她大概也明白这是件羞耻的事，可是这样的世道，这样的规则下，能够有愿意点自己的客人，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
“真了不起。”

我再次感叹。
“没有没有。唔，我要早点回去了。我才不想万一碰到那些强盗呢！”
她摆摆手，就这样子离开了。我心中带着丝丝阴霾。这不过是一个小号的小紫，而那灯火通明、彻夜寻欢的花街，又吞噬了多少性命呢？
没有人知道年老的妓女去哪里了。
不再去想这些，走进大哥小小的房屋内，见他握着笔，不知在想着什么事。
“大哥！”
我唤醒他，让他知晓他亲爱的小弟来看他了。他仿佛惊了一下，然后迷迷糊糊地醒来了。
“干嘛这么大声......”
他抱怨道。
这时候我发现，大哥的眼角皱纹，包括他脸上龟裂的纹路，越来越深了。他最近一段时间仿佛老的很快，比我记忆中那种瘦削的美少年模样，要衰老太多太多了。现在他说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也不为过。